不管喜娘是多么地不愿意,最后还是只有新娘回门。贪胩旃饩埃秦府新入门的夫人“宜桃夭”就已经沦为整个东篱城的笑柄?
所幸秦府给的排场足够大,算是稍微挽回了一些脸面,但是想要堵住那悠悠之口,仅仅靠着那点排场是绝然不行的。
“嫁谁不好,竟然嫁给秦老爷,这不是寿星公上吊吗?”路人甲看着楚伊人那顶金碧辉煌的轿子,忍不住说道。
“就是啊,这丢脸事小,丢掉了性命可不是闹着玩的。”路人乙附和着,“也就只有宜府这些外来人还有这勇气。”
“是啊。摊上这么个虐妻杀妻的丈夫,这辈子就算毁了呢。”路人甲看到有人附和自己,说得更加兴奋了,“就算之前的秦夫人再怎么不孝和善妒,也不应该私下动刑啊。”
“不孝和善妒?这么小的事又怎么会被置于死地?”路人乙不屑地冷哼一句,接着用特别谨慎的语调说道,“据说,那个过世的夫人是因为不贞的事情败露,才被恼羞成怒的秦老爷给……”
说着,路人乙以手做出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你们说话小心点。这秦府岂是你们可以得罪的?”路人丙忍不住提醒道,这两个傻瓜在秦府的人前这样毫无忌惮地讨论这些秘事,就不怕传回秦彧耳中吗?要知道在这东篱城,秦彧可以说是一手遮天,否则官府岂会对他上一任妻子的暴毙不闻不问?
一听到这话,那两个人马上噤声,不敢再讨论半分。可是他们的话,却一字不漏地传入了听力极好的楚伊人耳里。
虐妻杀妻?他竟是这样的人?楚伊人第一个念头便是否定,可随即想到他确实几次差点要杀了她,心中的否定便有了些许的动摇。
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楚伊人,浑然未觉轿子已经来到宜府门前,直到喜娘打开轿门,她才恍然回过神,脸上却仍是眉头深锁的模样。
“秦夫人,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看她脸色不太好,喜娘忍不住开口询问。
“没事。”楚伊人扯着嘴角笑了笑,便直接走出了轿子,发现宜老爷早已经带着众人在门口等着她,心下“咯噔”了一下,他果真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让宜府下人不会发现他们的小姐“宜桃夭”变了样?
带着有些忐忑的心情,楚伊人无视两旁站着的那些看热闹的围观者,款款地走到宜老爷面前,娇脆地喊了一声,“爹!”
这一声“爹”,别说楚伊人了,就算是耍出“替嫁”这一招的宜老爷听了,也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尽管如此,他还是硬扯出一个慈祥的笑容,“夭夭,爹总算把你盼回来了。一切还好吗?”
“小姐,自你出门后,老爷就一直念叨着你,生怕你不习惯那边的生活。今天回门,老爷更是一早就起来在这里等着您呢。”宜管家在一旁插话说道。
楚伊人看着眼前笑得和蔼的宜老爷和宜管家,心底不得不给他们一个“服”字。明明担心的是她有没有败露了身份,可是那表情、那话,却让人感到他们是真的在关心“宜桃夭”在秦府是否过得好。
回想到因为他们没有把情报工作做好,而害得她处于那极度被动的处境,楚伊人就恨不得马上发飙,新仇旧怨地要和他们好好算一算账,可是她不能!她只能端起感动得热泪盈眶的表情,轻声细语地说道,“托爹的福,夭夭在夫家过得很好。爹不用担心。”
起!码!还!没!死!楚伊人愤愤地在心中补充一句,黑白分明的大眼里那簇怒火直烧向宜老爷那个罪魁祸首。
宜老爷被瞪得心虚地别过视线,“咳咳,贤婿呢?没跟你一起回来?”
哪壶不开提哪壶!楚伊人暗暗翻了翻白眼,马上低下头,懒得理他。她的这副模样在旁人看来,显然就是受了委屈又不愿告诉父亲的可怜样,让人心生不忍。
“呃,秦老爷临时有点事,不能过来。为表歉意,这些东西都是他亲自让人挑选送来的。”喜娘赶紧跳出来圆场,然后招呼着人把秦府的回门礼全部搬进宜府,更扯着大喉咙逐样介绍。
秦府本来就爱挥霍爱现,如今为了挽回秦彧不跟着回门的面子,在备礼方面更是下足了功夫,那回门礼种类数量之多,价值之高,别说其他人瞠目结舌,就连宜老爷也是一脸惊吓。
这秦府果然是财大气粗啊!如果嫁进去的是真正的宜桃夭,别说女儿这辈子能享尽荣华富贵了,就连他也能叨光,做个风光的秦府亲家啊!可惜啊!真可惜!宜老爷暗自垂足顿胸地悔恨着骂老天爷造化弄人。
喜娘一脸得意看着宜老爷和其他人那见不得大场面的表情,嘴边的笑意更大,仿佛这些个回门礼全部是她的一样,待全部礼物都送进了宜府,她便走到宜老爷面前笑着说道,“宜老爷,外面风大,我们进去吧。你们父女好好说说话。”
她没有忘记宜老爷刚才的问话,生怕他又问起秦彧的行踪,便先发制人地转移话题,把人全部拉回宜府,省得外面的人又要“造谣生事”。
“啊?哦,好!”宜老爷显然还没有从那豪华多样的回门礼中彻底回过神,一脸呆愣地回了两句,便让宜管家搀扶着走进屋子,喜娘和楚伊人紧随其后。
一进屋,把该做的仪式完成以后,喜娘便被请到厢房里休息,楚伊人则跟着宜老爷来到了书房。
不待宜老爷说些什么,楚伊人便直接开口发问,“宜老爷,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