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博衍见他恢复了理智,也微微松了口气,伸手理了理被他弄乱的衣领,转过身,在客厅里饶了一圈,便对他道。
“我来的时候,门,是关闭状态。我用的是师母放在我那的备用钥匙开得门。
而房间里的贵重物品,并没有少,家里这么整洁,也就说明,并没有外人来过。
但唯独少了放在电视机上的相框,证明,小沅曾经回来过。”
“她有没有留下什么信息?”
陆离斜眼瞥了他一眼,黑眸里带着一抹审视与怀疑。
他倒要看看,司博衍到底会不会将得到的信息交出来。
司博衍也不是一个傻,自然看到他眼里的意味,尽管有些不爽,但他还是将放在裤兜里的一个白色长条一样的纸拿了出来,递给了陆离。
“信息倒是没有留下,但在她的房间里,留下了这个。以陆大总裁的智慧,不难猜到这是什么东西吧。”
司博衍斜眼睨着他,薄厚适中的唇瓣勾起一抹冷然的弧度,温润的嗓音里夹杂着一抹嘲讽。
陆离紧抿着唇,抬眸扫了司博衍一眼,对他的不善并未放在心上,直接伸手接过他手里的东西,微微低眸,凝神看去。
忽而,眉头一紧。
这是……
“信封。”
“没错,在她的房间里,只看到信封最上面被撕下来的纸条,但并没有看到信封,乃至于信。也就是说,那封信,小沅带在了身上。”
司博衍微微点头,目光微转,打量着四周,明朗的眸子里带着一抹悲伤。
这里真安静,死一般的安静。
熟悉却又陌生的气息,在他鼻尖萦绕着,心头又一次被酸涩所取代。
悲伤,压抑,痛苦,自责,愧疚,所有的情绪齐齐席卷上心头,压迫着他呼吸有些不畅。
司博衍痛苦地闭上眼,手紧紧地抓着心脏的部位,手指上微微暴跳的青筋,凸显出他此刻的极力隐忍与痛苦。
如果他不那么偏执,如果他不那么自以为是,是不是所有都有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师傅,师母,对不起……
是博衍不孝……
陆离看了他一眼,紧抿着薄唇,沉默不语,对于司博衍的痛苦他能够理解,却无法感同身受。
他从来都是一个冷血无心之人,只是遇到了江沅,才会变成普通人。对于其他人,他依旧是那般冷漠,尽管对这件事,他自身感到十分自责。
但,他并未感到有多伤心,而自责的情绪也只是来源于,他们是江沅的父母,仅此而已。
所以,此刻,陆离并没有过多的悲伤情绪,冷漠地让人怀疑他根本就不是凡人。
“重要的东西,与其藏起来,还不如放在身上来的安全。这也证明了,那封信,很重要。重要到,她不想让任何人看到。”
那封信的内容写的是什么?
她为什么独自离开?而未留下任何只言片语?
此时此刻,她又去了哪?
陆离剑眉紧蹙,薄唇硬生生被他抿成了一条生硬的直线。
沉默半响,陆离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辛和,把江家这一片的监视录像给我调出来。”
“是,主子!”
“……”
陆离挂断了电话,将手中的纸条给收进了口袋,微微抬眸,瞥了眼站在那,一脸痛苦与懊悔的司博衍,漠然转身。
“看在沅沅的份上,‘亚斯’还给你。前提是,一旦有任何她的消息,希望你能够第一时间通知我。”
说罢,也不理会司博衍有何反应,便大步抬腿离开了这里。
司博衍缓缓睁开眼,盯着那陆离背影的那双明朗眸子里闪过一抹复杂。
这个男人对任何人无情,却唯独对她有情。
也许,他真的应该彻底放弃,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找不到第二个像陆离那样深爱着江沅的男人。
蓦地,房间里回荡起一抹深深的叹息声。
……
与此同时。
正在被所有人搜索中的江沅,此刻正坐在前往h市的飞机上。
本来,徐思楠想要带着她去坐私人飞机,这样更加便利避开陆离的耳目。
但江沅却以,在没见到外公之前,不能确定他的身份而拒绝了他。
因为拒绝理由合情合理,徐思楠倒也没强迫她,为她安排好身份,便跟着她一起坐上了客机。
经济舱内。
“沅儿,你的脸色不太好,要不然先把身体调理好,再去h市?”
徐思楠一脸关切地看着她,眉宇间满是长辈对晚辈的慈爱之色。
江沅微微抬眸,瞥了他一眼,抿了抿唇,摇头道。
“不用,我不想耽误时间。”
有些问题,她必须尽快得到答案。
信上所说的事,眼前这个自称是舅舅的人,到底所言是真,还是假。
她父母的死,到底是何人所为。
种种问题,困扰着她,让她食不能寐,夜不能寝。
徐思楠担忧的看了她一眼,瞧着她那苍白的脸色,阴鸷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心疼。
“可是你……刚刚才小产,你……”
“我没事,徐先生,请你不要再提这件事。”
江沅秀眉忽而紧皱,看着他的美眸里闪过一抹不耐。
“如果,真的如你所说,这件事是陆离故意策划出来,用我父母的死,利用我来对付你的话。这个孩子,流掉也罢!”
徐思楠被她突如其来的怒气给怔住,半响,回过神来,成熟而俊朗的面容上闪过一抹歉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