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江,这该死的温柔!”他坐在沙发上,痛苦地抱住了头……
临江坐在公交车的最后一排座位上,原本漆黑明亮的眼睛失去了活泼,伤心已经影响到她心脏的跳动,她无神地望着车窗外,眼神没有焦距。秋季的风景苍白且憔悴,夜幕措不及防地降临。临江动也不动,任凭夜色将她笼罩成黑暗里的一抹活动着的剪影。
临江陷入无边的寂寞中,身体已经康复了,但心伤却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了无痕的。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坐公车回家的时候,她喜欢坐在最后一排的座位上。因为没有人会看见,所以一个人可以尽情想心事或者痛快地流泪,而不用面对别人诧异的表情。看着前面的人上车下车,形色匆匆,临江觉得自己被摒弃在城市之外,她的灵魂飘摇无力地在躯壳外徘徊。
沐卉说过,最近失恋好像又像流行性感冒一样开始肆虐了。感觉失恋的过程和感冒还真是有点像,从细微的症状,彻底的发作,即使你毫无感觉,但在痊愈后在你的身体留下了一种叫抗体的东西。而林夕则安慰临江说:“失恋怕啥,失恋乃成熟之母!没有经历过失恋,在感情上一定成熟不起来。所以把它当作一次情感的历练好了。”
话虽如此,假如能重新选择的话,临江宁愿自己永远不成熟,也不要爱上那个恶魔般的男人!
又是一个浑浑噩噩的早晨,临江低着头,下了车往教室走去。失恋已经让她身心俱疲了,艾丁湖的银行金卡虽说被高慧君拿回来了,但她根本就不想动用他的钱,用那钱会让她心里充满了屈辱和痛苦。
她最近在积极学习,打算毕业后容易点地找工作,只要能有稍微合适的工作她马上就离开这里。
她慢慢地走着,突然看见前面停车场的方向有一抹熟悉的身影。她的心一颤,停住了脚步,是他!
艾丁湖迈开长腿匆忙地向大楼走去,这阵子晚上老睡不好,结果上课都晚了。进旋转门的时候,他从玻璃门瞥见了身后的临江,他想回头望她,旋转门已将他带进了大厅里。他站在里面等她,她却犹豫着迟迟不肯进去。
艾丁湖看着在门外的临江,难以察觉地叹了口气。她最近一直在躲着他,而他也不知该怎么面对她才好。是她执意要和他分手的,他也不能勉强她。但现在的情况有点尴尬,毕竟是一个学校,每天必须要碰面,而且次数也多。
她最近瘦得厉害,他的眼里闪过一丝怜惜,自己也好不到哪去,他用手摸摸冒出来还没剃掉的胡茬,苦笑一下。每晚她都要入他的梦中来,让他半夜醒来再也睡不着。这就是老天对他劣行的报应,他应该无条件地接受。
急着上课的人蜂拥而进,艾丁湖看看躲在人群后的临江,只好先乘电梯上楼了。
等临江到了教室,同学们都已经到齐了,班长对她说:“临江,今天数你最晚哦!”
任课老师过来关心地问她:“临江又生病了吗?”他知道临江最近老请病假。
临江抬起眼看他,露出一个感激的微笑:“没有,睡晚了而已。”
任课老师看着她消瘦苍白的小脸说:“还是要注意些。”
班长笑着打趣说:“老师对临江还是很关心的嘛。”
老师的脸有点发红,他有点尴尬地说:“大家不都很关心临江吗?”
班长冲他做了个鬼脸,挤眉弄眼,一副对他的心思了如指掌的样子。
老师瞪着眼睛,但眼里却并没有真正的发怒,相反的有着笑意和喜悦,他就是喜欢这种氛围,大家围在一起说着自己想说的话。
临江低着头,并没有注意这一切。手机响了,她接起一听,艾丁湖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临江你来一下。”
临江应了一声,挂了电话她站起身,用求助的眼神看着高慧君。
高慧君急忙摆摆手说,“别看我,改断和不该断的要看你自己,这是你自己做出的选择,要慎重。”
今天沐卉和林夕没来上课,她感觉她的底气也没了很多。
临江叹了口气没有答话,只好一个人磨蹭蹭地到了天台,她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把门推开了。
也许真该如高慧君说的,真要做什么,还需要好好考虑一下,以免后悔。
临江向天台走去,局促地握着自己的小手,半天才低声问道:“艾,艾丁湖,你找我?”她不敢抬起头看他,就怕会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明明是他对不起她,但她每回见到他都发觉自己底气不足。
艾丁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临江。他问她:“你还好吗?”最近他和她的交流仅限于公式化,她一直回避和他单独相处,就算下课实在躲不了他,也要拖一个同学和她一起走。
他的眼睛从她纤瘦的身体转到她苍白的脸上,她没有答话只是低着头,他只能看到她长长的睫毛在扑闪颤抖。
他站起身来,走到临江面前,临江向后畏缩了一下,他用手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看他,却看见了她惊慌失措的眼睛和脸上斑驳的泪痕。他的心一颤,将她搂进了自己的怀中。
好久没有这么抱着她了,他闻着她身上的清香,贪婪地感受着他熟悉的那种柔软与温暖。他在她耳边低声地说:“临江,你还好?”临江的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滑落下来,她顾不上挣脱出他的怀抱,心里突涌上来的一阵委屈和刺痛让她全身颤抖。
他将她抱得更紧,轻吻着她脸上的泪痕,对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