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红拉长了脸,问道,“翰容,你吃饭了没有?厨房有饭,还有夜宵。”
“吃过了。”周翰容说完,就往楼上走。
“翰容。”周梓嵘适时开口,“明天你生日,我给你准备了礼物……”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不需要礼物那种那种东西了。吃过早饭,我们就会离开。”
周翰容的眸子冷冽得深不见底,他背对着周梓嵘,想着自己的亲姐姐就是死在自己这个爹以及楼上那位“大哥”的手里,他恨不得一把火烧了这肮脏的所在。
从未有过那么一刻,他如此嫌弃自己的出身。
此时的他,恨不得自己真的可以变成周梓嵘昔日口中所说的“孽子”,那么,他就不需要去忍受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的存在。
径直直到二楼,周翰容才放缓了脚步,手松了松领带,让自己紧绷的情绪和身体得到稍许的缓解,他轻轻推开虚掩的房门,见陈霖霖已经上床休息了,犹如刀雕斧凿般的脸颊上,一双幽深的亮眸拂过一抹失望的波光,此时的周翰容身上没有一丝往日的狂狷和倨傲,那种年轻人才有的热血方钢好像在一夜之间被深深隐藏了一般,取而代之的,则是矜贵和沉稳。
周翰容关上门,回过身往旁边的客房去了。
他此刻更在意如何把林韩轩的事情处理干净,至于次日的生日,他一点都不在乎。
听着外面的脚步走远,陈霖霖蓦然睁开眼睛,望着外面的皓月,一颗不安的心跳个不停。
对于刘韵和阿茂来说,今晚注定是一生中难忘的时刻,可是,对于陈霖霖来说,此时的她仿佛是站在悬崖峭壁与千军万马之间进退两难的人。
深夜无法入睡,此时的陈霖霖只有把心底的痛苦说给江月听。
江月藏在被子里,听着陈霖霖诉说阿茂就可能是林韩轩的事情,她几乎是跳起来,答应跟陈霖霖次日继续去刘韵的家查看。
陈霖霖没有推辞。
因为,她心里已经有个笃定的答案,只要证明阿茂就是林韩轩,不管他是否失忆,不管他和刘韵到了什么程度,她都必须把他给夺回来!
可是,对于次日的陈霖霖来说,她已经没有了这种机会。
就在刘韵回家之前,他家就失火了。
陈霖霖风尘仆仆赶去的时候,现场已经变成一片灰烬,旁边,一块红布盖着一个人的尸骨,那便是被烧得只剩下骨头的阿茂。
陈霖霖晕倒在现场,被现场勘查的民警送了回去。
这一天,是她和周翰容的生日,却是阿茂的祭日。
直到阿茂死了,陈霖霖都不知道,那个只会在玻璃上敲三声代表“谢谢你”的人,究竟是不是林韩轩。
*
酒吧的包间里,周翰容一杯接一杯的喝酒。
早晨他亲眼看着陈霖霖背着包离开了周家老宅,现在,已经是夜里九点,自己却还没有收到那个女人的祝福电话。
身边坐着一排美女,都是这帝都夜色下的宠儿,她们年轻娇美,干净柔媚,一个个争先恐后费尽心机的在周翰容眼前谄媚。
周翰容随便拎过来一个女人,放在怀里抱着,他笑岑岑的望着眼底妩媚生姿,风情万种的女人,抬起她的下巴,声线魅惑的问道,“说,你为什么那么卖力的取悦于我。因为我是周翰容,因为我有钱有势?”
女人装着一副楚楚可爱的模样,白皙修长的手臂勾上周翰容的脖子,她声音虽然有些发嗲,但是,却不令人生厌,“您的大名,我早就听说了,就算您没钱没权,我也会这样时刻的取悦您。”
周翰容似乎对这个答案不是非常满意,“不求回报的取悦我?”
女人点点头,“我虽然是逢场作戏的女人,但是,我也有甘愿付出不计回报的真感情。”
周翰容嗤笑了一声,挥挥手让那些女人都走了,只留下自己怀里的这个女人,他垂眸,吻着女人细滑的皮肤,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徐暖。”
“令人听了就会很舒服的名字。”周翰容喃喃道。
“你用了,也会很舒服的。”女人说着,将脸一点点埋进男人的胸膛,她闭着眼睛,抬起手试图一颗一颗解下男人那高档衬衫上的金色纽扣。
周翰容没有拒绝,而是一直盯着眼底这个大胆的女人,他喉结抖动,他不是禁欲系的男人,可他却为了陈霖霖克制了许久。今晚,在那个女人抛弃的夜晚,他想放纵自己,他想变成从前那个只手遮天,放浪不羁的周家二少。
“咣当”一声巨响,包间的门被一双女人的高跟鞋踢开。
方宁气冲冲的进了门,把自己手里的提包甩到远处的沙发上,然后,就坐下来拿起眼前的啤酒就开始喝。
徐暖被吓了一跳,她咬着嘴唇,像一只受惊的小鹿一样望着周翰容。
方静放下酒杯时,酒瓶与玻璃茶几相碰,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你们继续,我喝两瓶就走。”
徐暖脸色不好,偷偷瞧了眼方静,因为不知道她和周翰容是什么关系,所以,只能按兵不动。
“下去。”周翰容对徐暖说。
徐暖只得乖乖的从周翰容的腿上离开,她低头站在周翰容的身边,眼睁睁的看着周翰容从包里掏出一沓钱。
“小费。”
“可……”
“抱歉,我刚才喝多了,错把你当成了别人。”
徐暖点点头,拿着小费扭头就走了。
周翰容看着旁边脸色不好的方静,嘲笑道,“我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