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金珠把对簿公堂这个词带到现代来了,杨大山几个都是没有念过什么书的人,哪里听得懂这是什么意思?
“也就是说,如果你们不打算赖账,这字据有没有也就那么一回事;如果你们将来打算赖账,这字据就是一个凭证。作为凭证,最好是有第三方在场,要不然的话,你们到时连这凭证一块赖了,我们找谁说理去?”金珠再解释了一遍。
“可不就是这么一回事,黑的你们都能说成是白的,明明是妈替你们养了十年的孩子,你们还好意思说你们养了妈十年,妈要听见这话不定得伤心成什么样呢。”孙小燕见金珠站在她这一边,底气更足了。
“大哥,你说句话,兄弟我在大哥的眼里就是这样的小人?”杨大力恼了。
“大力,这事过两天再说,就算是要去找四叔来作证,也不是今天。我们哥俩再商量商量,我先去看看妈。”杨大山对这个唯一的弟弟不是不失望。
他没想到杨大力兴致冲冲地把他们喊来吃顿年夜饭,竟然给他出了这么大的一个难题。
现在的他是进退两难,怎么做都不讨好。
不要老妈,他良心上过不去;要了,他怎么安顿她?金珠哪里怎么做工作?
其实,杨大山觉得最好的办法是让杨大力把周水仙带到城里去住几个月,等杨大山把房子盖好之后再去接周水仙回来,这样的话周水仙心里也高兴,也有面子,而他也不用夹在金珠和周水仙之间左右为难。
可是这些话他没法当着林月梅和孙小燕的面说,只能是私下找个时间哥俩再商量商量。
屋子里的周水仙听见杨大山要去看她,忙又上了床。
金珠不知道杨大山究竟跟周水仙说了些什么,总之,杨大山出来时脸色很不好看。
回到家里,孙小燕还堵着一口气,自己进屋生闷气去了。杨大山为了讨好她,把电视机抱了进去。
金珠什么也没说,让金杨生了一盆火,她找出了红纸和笔墨。写起对联来。
写完对联,姐弟四个把对联贴好,这时天也就擦黑了,四个人围着火盆打起了扑克牌,这扑克牌还是金杨带回来的。在横店不拍戏的时候,她和田方舟、金柳三个经常玩扑克牌打发时间。
也不知玩了多久,杨大山出来了,也坐在了火盆边。
“金牛,你跟爸说说,你为什么不想跟婆住?”
“还能为什么?金牛不是说过了,婆打他。”金杨翻了个白眼,这不明知故问吗?
“金杨,你带着金柳和金牛上去,我有话跟爸说。”金珠觉得这是一个机会。想好好跟杨大山谈谈。
金杨听了不大情愿地站起来,带着金柳和金牛上楼了。
“爸,我有话跟你说,不管你听了高兴不高兴,我都希望你别吵,能心平气和地听我说完,我不想吓到金柳和金牛。”
杨大山见金珠这么郑重,心下忽然有了不好的念头。
“你说。”
“我和金杨都在镇里念书,每天早出晚归的特别辛苦,尤其是下雨的时候。经常淋得浑身湿透不说,还经常要走夜路回家,山路本来就不安全,夜路就更不安全了。”金珠打算先争取一点同情分。所以换了个说话方式。
“你的意思是你们要住校去?”
杨大山以前真没想过这些问题,这会经金珠提醒,也确实是这么回事,心下觉得孩子念点书也不易。
不过他以为金珠提出来这个问题是想住校,寨子里也有不少在镇里念书的娃,其中大部分是住校。尤其是女孩子。
金珠和金杨要是能住校去,倒是真解决了杨大山的大难题。因为这样的话,金牛就能搬去和金柳一起住,也能给周水仙腾出了一间屋子。
金珠见杨大山明显松了一口气,便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
“爸,如果我们两个住校,把金柳和金牛两个小的放在家里,不说我不放心,他们两个小的也不干。我的意思是把金牛和金柳两个都转到镇里去念书,我们在镇里租一间房子,爸可以随时去看我们。”金珠知道自己若提出来决裂,杨大山肯定不干,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
再则,金牛对杨大山还有一点孺慕,且孙小燕肚子里的又是女孩,杨大山不可能会放弃金牛这个唯一的儿子,所以金珠想要带走金牛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你是什么时候有这个念头的?”杨大山一时消化不了金珠带给他的震惊,站起来厉声问道。
如果不是金珠的语气平稳,不是金珠最后那句“爸可以随时来看我们”还有那么一点人情味,杨大山肯定是一个耳光扇过去了。
饶是这样,杨大山也觉得自己做父亲的尊严受到了挑衅,凭什么两个孩子跟着他金珠就不放心?凭什么他一回来四个孩子就要搬走?凭什么几个娃自己有了好日子就不要他这个做父亲的?
“爸,你别生气,先坐下来听我说。说实话,就算你们不回来,我也会带着金杨三个去镇里的,还有半年我就要去县城念高中,我走后,我肯定不放心金杨一个人走夜路,当然,我也不放心把金柳和金牛两个留在家里,所以我思前想后的,只有把金柳和金牛弄到镇里去,这样一来,我也放心他们也安心。说实话,房子我都找得差不多了,就打算过了年搬走,跟你回来不回来没有关系。因为这半年我要准备中考,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路上;还有一点,我要陪着他们把环境熟悉了,这样的话我才能安心去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