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方舟在家的时候不止一次听到他父亲自责当年没有好好照看好麻春雨,更不该让麻春雨一个十九岁的小姑娘领着一个陌生的男子去游玩,以致于才导致了后来的悲剧。
可这个悲剧总不能光让麻婆一家承受吧?
这么多年那个渣男都杳无音讯,肯定是忘了当年的事情,更忘了一片痴心待她的麻春雨,说不定这会正守着妻子孩子和和美美地过着自己的幸福生活呢!
凭什么呀?
这对麻春雨公平吗?这对黎想公平吗?这对麻婆和麻春生公平吗?
所以田丰顺一家的想法跟麻春生差不多,一定要找到那个忘恩负义的王八蛋出了这口恶气,然后告诉他当年的一次fēng_liú到底造成了什么后果,对方如果是一个稍微有点人性的人,这后半生就该好好地生活在自责和愧疚中!
可问题是,田家人大概做梦也想不到,黎想的生父会有这么一个显赫的背景,而且人家根本不缺儿子,人家已经有了两个出色的儿子,根本不需要黎想认祖归宗,
所以,这口气注定田家是出不了了,不光他们出不了,黎想也要咬着牙咽下去。
“方舟,师公都退休这么多年了,你就不要多事了。”黎想这个时候无比后悔把田方舟带回家来,气得在桌下踢了他一脚。
偏偏这田方舟也是一个跟石亮差不多直肠子的猪队友,挨了黎想一脚后非但不懂收敛转圜,还瞪着眼睛问:“你踢我做什么?难道你不想找。。。”
“什么姓黎的画家?你是不是还在为那年阿想给你找的美术指导老师不满?”金珠飞快地打断了田方舟的话。
可李老是谁?
黎这个姓本来就少见,黎想又是一个生父不祥的孩子,黎姓的画家,李老很快就推断出来这黎姓的画家多半就是黎想的生父。
原来黎想的绘画天分果真是从他父亲那边遗传来的,就是不知道那个黎姓的画家是不是也是遗传到了他李根生的画画天分。
那人到底会是谁?
是他的孙子还是儿子还是外孙?
黎姓,是对方的化名姓还是真实姓?
“黎姓的画家?这个姓氏不太常见,我倒是认识两个姓黎的,有一个也是我的同事。可惜他不是一个画家。”李老仔细回忆了一下,好像这近三十来年的国内画坛上确实没有什么黎姓的著名画家。
“那就算了。”黎想松了一口气,不想再进行这话题。
谁知李老却对这个话题有兴趣,接着问:“阿想。你是不是在找什么人?对方除了是一个画家还有别的什么特征,比如说年龄、姓名、身高等?”
他问的有几分隐晦,没有直接把“父亲”两个字说出来。
“对对对,我们在找黎想的。。。”田方舟又开口了。
“没有。”黎想很断然地否认了。
田方舟此时才意识到气氛有些微妙,意识到他似乎多嘴了。意识到这个老头不同寻常的到访和黎想不同寻常的生气,于是他闭嘴了。
黎想否认得这么急切反而让李老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黎想确实不知自己的生父是谁,所以才会在见到他的第一眼有点古怪,想必是认错了人。
认错人了?
黎,李,两个音这么相近,也难怪黎想会听错了,想必以为那姓黎的画家就是他。
可这也不对吧,他这个年龄。要做也只能是做黎想的爷爷辈或者是太爷爷辈啊,怎么可能做黎想的父亲?
李老还待问问到底对方有没有留下什么信物或者是画稿之类的东西,可一看黎想的嘴唇紧闭着,满脸的倔强和悲愤,李老心疼了。
算了,不用再问了,反正过几天就有答案了,现在问什么估计也是问不出来,反而会引起黎想和金珠的警惕,想到这。李老主动换了个话题,关心起金牛来。
得知金牛在学围棋,而且刚拿了帝都市少儿组的亚军,李老眼里闪过一丝惊讶。然后问他现在跟着谁在学围棋。
“这样吧,我给你介绍一个围棋老师,他是二十年前的著名国手,现在年龄大了,开了个馆,不过他收徒弟有一个要求。必须得经过他的考核。”
“真的?那就太谢谢您了。”金珠正愁为金牛请不到好的围棋老师发愁,因为她能教他的也有限,再说她也实在是忙。
“可是大姐,那个学费会很贵的。”金牛有点不安地看了金珠一眼,又看了黎想一眼。
他现在的围棋老师是一个职业七段,因为是一对一地和老师学,学费就是五百块钱一个小时,此外还有英语补课费一个小时一百块钱;金柳的更贵,声乐学费是一千块钱一个小时,古琴学费便宜些,也得三百块钱一个小时;此外,金杨也在补课,因为在老家用的教材跟帝都不一样,她这个暑假据说补课费也花了两万块钱,现在还在恶补数学和英语,一节课也得二百多,一个月也得二千多块钱。
所以一个月什么都不做,他们姐弟三个的补课费就是一万块钱。
金牛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了,杨大山没了之后他对金钱有了更深刻的认知,现在他们几个都是学生,家里能挣钱的只有阿想哥和三姐金柳,可是花钱的地方却很多。
再说了,阿想也说了明年要去国外留学,金柳的活也是说有就有说没有就没有,所以这家不能不存点家底。
“臭小子,有阿想哥呢,你还担心什么学费?”黎想剥了个螃蟹送到了金牛面前。
“就是,再不济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