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自己还真是走火入魔了,非他不可么?
戚不负无奈地在心中叹气,说起来,的确是有点非他不可的意思了……
看在自己对他执念已深的情况下,她还是选择,原谅他一次好了,权当天师大人失手了好了。
听说喜欢一个人都会犯贱,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犯贱吗?
禾泽睿跟在她身后,和她的速度保持着一模一样。
戚不负翻了翻白眼,想说他顶着禾泽睿的皮,突然从他家里消失,他老爸和老妈不会担心吗?
一想到英明神武,各种潇洒的鬼王殿下,变成了又傻又呆的小屁孩样子,她就有一种想要在他面前作威作福的想法了――作威作福是这么用的吗?嗯,应该可以。
天色已经渐渐明亮起来了,白色的雾气飘荡在山谷中,水珠凝聚在草尖上,慢慢变大,然后缓缓滑落。
山谷里,藤萝全部枯萎之后,禾泽睿的尸体已经开始腐烂了,食肉的鸟盘旋在他头顶。
一身白色衬衣的男人躺在草地里,脸色苍白如纸,唇角毫无血色,虽然一动不动,但是还是觉得他的脸上有着冷静淡然的表情,他的神情一贯淡漠平常。
五只小鬼缓缓冒了出来,围坐在他周围,看上去有些着急地转着圈。
“夙哥哥,夙哥哥醒醒啊!”
“他现在什么都听不到呢,别叫了!”
“心脏每分钟跳动十七下。”
“好了好了,快点救他啦!”
五只小鬼绕着他转了一圈,鬼力聚集成阵。
事实上,五只小鬼也算是鬼神级了,他们从很久以前就开始流传,年龄比钟夙是要大的,但是因为永远长不大的外表,所以他们一直管钟夙叫“夙哥哥”――还真是折煞了他这个小辈。
“玄台紫盖,使其长生,天地同根。”
“度命延生,吉时良辰,百官纳灵。”
只有身为钟家接受传承的天师,才能和五鬼订立契约,一般情况下,五鬼是不会主动现身的,他们只帮忙,并不算是武器,他们会在关键时刻出现救人,并不代表接受传承的天师就能因为这点,而变得有恃无恐。
钟夙的手指抽动起来,眼皮也动了动,许久,他扶着脑袋,缓缓坐了起来。
五只小鬼坐在他身边,看着他,眨了眨眼睛,纷纷问道:“夙哥哥,现在怎么样?”
钟夙低头,按着自己的胸口,苍白的脸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没事。”
他命硬得很,哪是这么容易就死掉的?何况,鬼王这一掌,留了不少力,也没有真的伤到他的要害,加上五鬼的疗伤,没有贯穿心脏,基本上不会有什么大事。
死亡,也许谁都会怕的吧?
之所以无所畏惧,不过是因为深刻地明白,自己的命有多么硬吧?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心脏,似乎还有些灼热,这股灼热牵动一股子疼痛之感,淡淡的,但是却无法忽视。
五只小鬼看着他这样子,忍不住露出天真的笑容,围在他身边嬉闹一番之后,窜进了他的身体里。
钟夙看着天边的白光,抬起手低头看向自己手上的阳戒,突然想起了被带走的戚不负,无意之间一感觉,发现阴戒的位置,越来越接近了。
阴戒在靠近着,代表戚不负在靠近……
钟夙的心情很复杂,他想要好好感受一下她的位置,他想要知道,她距离自己还有多远。
然而这种想法越强烈,胸口的钝痛便越来越明显。
他忽然有些挫败,按住胸口闷哼一声,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索性继续躺在土地上,右手无力地搭在胸口上,自己真的没有什么力气了。
他抬头看着明亮的天,缓缓闭上眼睛。
似乎是真的有点累了,那么,还是好好休息一下好了。
天色乍亮,一袭红衣突然出现在山谷之中。
太阳还未升起,戚不负便觉得有些不适了。
周围的露珠凝结成冰,她直直地奔向躺在地上的那个男人,只见他一动不动,几乎没有呼吸了。
戚不负蹲在他身边,忍不住吸了吸鼻子,泪水夺眶而出,如鲜红的血液一般滴在他的脸上。
手上的感觉已经消失了,仿佛他的存在也开始消失一样,她的心中莫名地惊慌,害怕的情绪越来越强烈,强烈到可以什么都不计较了,就算他伤了自己,她也不愿意再去计较了。
她呜呜咽咽的:“钟夙你这个笨蛋!”
黏糊糊的血泪滴在他的脸上,钟夙不由得皱了皱眉头,眼角抽了抽,他好想坐起来,不过,真的很累,再躺一会儿,躺一会儿就好了。
戚不负趴在他胸前,将血色的泪水全数蹭在他有些潮湿的白色衬衣上,听着他微弱的心跳,哭得越来越起劲了:“呜呜呜,到底是谁把你伤成这个样子了,没死的话就给姑奶奶醒过来啊!”
分明知道他还没死,但是她还是难过,还是不忍心,恨不得替他承受所有痛苦一样。
东方天际,已经开始散出淡淡的金色光芒了,钟夙有些担心戚不负,只能睁开眼睛,伸手拭去脸上的血色痕迹,然后将手搭在她身上,正准备开口,一团黑雾便笼罩在了山谷上空,周围的温度也顿时冷了下来。
禾泽睿站在不远处,一动不动,视线始终朝着一个方向,脸上的表情还是有些呆滞,音魂只有记忆,所有行为都极为真是,如同本能一般,就算失去了两魂,他首先想到的还是护着她。
钟夙知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永远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