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牛角山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八点左右了,村里的小路上,有不少背着锄头的人走过。
钟夙身上的衬衣有些乱,还带了一点泥土,但是在他本人看来,这对他没有任何影响,该帅的还是得帅。
他牵着禾泽睿,走到村口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车没了。
他扶着额头,拧了拧眉心,不用想也知道,将他的车开走的人是腾和辉了――现在,也许该叫他神尾和辉了。
估计半夜的时候,神尾和辉便开车离开了,前不久,他还问自己,这辆车多少钱来着。
禾泽睿仿佛有些得意,因为得意,脑袋上开始冒出又新又嫩的藤萝来。
钟夙微微蹙眉,伸手按在他脑袋上,将藤萝强行压了回去,然后转身,准备回到村里,看能不能借一辆车什么的。
虽然身上带着银行卡,但是不知道这里有没有pos机什么的,如果没有的话,他身上的现金是不够用来租车的。
他走在水泥路上,正四处搜寻着哪里有车,忽然瞥到不远处的田野上,围着好几个人,他们都背着锄头,带着草帽,似乎正在研究着什么。
钟夙犹豫一会儿,沉默片刻,还是决定上前去问一问,应该去哪里借一辆车什么的。
田野上,躺着一个全身抽筋的男人,围在周围的几人看着他,都一脸茫然,束手无策。
“春申这是怎么了啊?”
“不知道啊,出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呢!”
“不会是中暑了吧?”
“这种天气也会中暑吗?”
众人议论纷纷,却没人知道该怎么办。
掐了人中也不见有什么效果,于是便有人开始建议:“还是送医院吧,打个急救电话吧!”
钟夙站在他们身后,看着倒在地上抽着筋的男人,仔细端详片刻,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他犹豫一瞬,还是缓缓推开了挡在自己面前的几个男人,缓缓说道:“让我来吧。”
一个戴着帽子的男人好奇地看着他,说:“年轻人,你是医生吗?看着好面生啊,是外地来的?”
钟夙淡淡地说:“我不是医生,但是我知道该怎么做。”
就在此时,忽然有人看到了一动不动站在他身后的禾泽睿,神色微微变了变,似乎有些惊讶:“这个不是睿仔吗?禾生的儿子睿仔啊,他怎么在这里?”
禾泽睿面无表情,一动不动,似乎完全没有听到他们说的话。
钟夙有些无奈,清了清嗓子:“咳咳,他生病了,暂时不能开口说话,我是他叔叔,我知道怎么救这个男人。”
某天师表示,他又忍不住占了某只鬼王的便宜了……
众人有些疑惑有些惊喜:“真的吗?”
充满质疑的人说道:“还是送医院比较好吧,春申的情况马虎不得。”
钟夙习惯性地将手插进裤袋里,淡淡地说:“他这是被一种叫做蜮的生物射出的水伤到了,中了溪毒,一旦中了这种毒,便会全身抽筋,头疼发热,严重的甚至会危及到生命。”
所谓叫做“蜮”的生物,就是一种长得像短尾巴小狐狸妖怪了。
这种妖怪,一般生活在水中,它们会藏在水里,然后含着口中的水,射在人的身上,一旦接触到蜮射出的水,就会有浑身抽筋,头疼发热的现象。
之所以也叫“溪毒”,是因为还有一个说法,说是男人和女人同时在同一条溪水中洗澡,淫\/乱的气息便会产生这种妖怪。
有人蹲在那个叫做春申的男人身边,摸了摸他的额头,果然滚烫一片,如同发烧了一般。
那人皱着眉头,好奇地看着春申,说:“那个,春申啊,你头是不是很疼啊?”
春申一脸痛苦,点了点头,发出孱弱无力的哼唧声。
钟夙随即缓缓蹲下,伸手用力地点在春申胸前的穴位之上,不经意间用法力冲击着他体内积堵着的气息。
春申躺在田野上,受到冲击,猛地吐出一口黑水,因为滚烫而涨红的脸色终于看上去好了不少。
众人看着钟夙,一脸惊讶:“年轻人,你真的是医生啊?”
钟夙缓缓站了起来,面无表情地说:“我不是医生。”
有人扶起春申,询问着他的情况:“春申啊,现在感觉怎么样了?有没有好一点啊?”
春申深吸一口气,说:“好多了,不再抽筋了,胸口也舒服多了……”
顿时有人立马看向钟夙,说:“是懂穴位医理的吧?”
马上便有人附和道:“王大爷腿脚一直有问题,这两年都下不了床了,小伙子你看看能不能治?”
“我女儿现在还没有怀上孩子,是不是也能有方法瞧一瞧?”
“李家老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听不到声音了,年轻人你是不是也有门道啊?”
钟夙满头黑线,他无奈地再次重申:“我不是医生,我也不懂医术,我只是路过这里,举手之劳罢了。”
他仿佛听到了某个家伙的揶揄冷笑声――嗯哼,叫你装,叫你装,现在知道错了吧?
那些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钟夙只觉得头大,值得庆幸的是,他从来都不是一个热心的人,和他无关的事情,他从来都不会管。
钟夙冷着脸,淡漠地说道:“你们的事情,请恕我帮不上什么忙,我只想知道,有什么办法能够离开这个村里,去市里。”
众人看着他的表情,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那坐在田野上的春申抬头看着他,想了想,说:“恩人,我哥今天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