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夙忽然问她:“你在想什么?”
戚不负回过神来,摇了摇头,说:“没什么。”
她能说,她在想他三叔吗?
吃过午饭之后,钟夙便回到房间去休息了,为了不受他那标准的生物钟的影响,钟夙还是得倒个时差。
这一睡,便睡到了次日清晨。
戚不负不需要睡觉,一直坐在酒店房间的阳台上,吹着寒冷的风。
她看着刚蒙蒙亮的天色,托着自己的下巴,百无聊赖地甩出一条鲜艳的红色丝绸。
一阵风刮来,红绸飘来飘起,像是灵活的蛇。
没想到,一个不留神,手一松,手中的红色丝绸便被风刮走了,戚不负迅速跳到阳台上,正准备去拿,才恍然发现,另一个阳台上,站着一个熟悉的男人。
他拿着她的红色丝绸,面无表情。
戚不负怔了怔,不知不觉有些尴尬,她想了想,还是唤了一声:“三叔,这么早啊,呵呵……”
钟霁轻扬唇角,似笑非笑:“三叔?”
戚不负汗颜,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钟霁抬头,看着站在精致的阳台栏杆上的她,说:“听说你是康熙年间死的汉族女鬼。”
戚不负干笑着,点头:“呵呵……”
钟霁继续说:“若是年纪和辈分,你称我三叔,难道不显得违和吗?”
戚不负微微皱了皱眉头,说:“你是相公的三叔,自然也是戚戚的三叔了。”
钟霁冷笑:“是吗?那我这三叔也做不了多久。”
“你什么意思?”
“不管楚渊的身份如何特殊,楚渊的身份永远都是人,而你呢,你是什么?”
“你管我是什么!”
话音一落,戚不负不想和他多说,纵身一跃,跳到了他的阳台上,伸手之间,便将那块随风飞扬的红色丝绸拿在了手里。
钟霁却用力,抓住了那块丝绸,将她往下一拉。
戚不负没能反应过来,身体向阳台下倒去。
眼看就要撞在他身上,戚不负的身影便突然一散,捏着红色丝绸,出现在了自己房间的阳台上。
她瞪了他一眼,冷哼一声,没有再多说什么。
戚不负收了红色丝绸,回到房间里,一股暖气便扑面而来。
钟夙还躺在床上,看上去睡得很熟。
戚不负走到他身边,俯身看着他,认真地描绘着他的五官。
“我的手指会不会很冷啊?”
戚不负想起这点,匆忙伸回了手。
她坐在床边,托着脑袋,说:“人,只有人才有温度,这种温度,多么喜欢啊,可是我就是没有呢……”
钟霁说的没错,他是人,而她始终是阴司的生灵。
戚不负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可是,就算是这样,也还是想要一直陪着你啊……”
在还能陪着他的时光里,一直陪在他身边,就是她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说罢,她又闷着脑袋,叹了一口气:“唉……”
但是,她忘了,钟夙的睡眠本就浅,从她碰他的脸的时候开始,他便已经醒来,还以为能听到什么重要的事情,没想到只是她的唉声叹气而已。
钟夙闭着眼,还是保持着相同的姿势躺着:“叹什么气。”
戚不负微微一怔,抬头看着他,说:“夙夙,你醒了啊?!”
钟夙还是闭着眼,声音也出奇地慵懒:“你说呢?”
戚不负笑了笑,伸出手抱着他的脑袋,说:“早上好啊!”
钟夙无奈,逼不得已伸出手,掰开了她:“别用你的胸挤我的脸。”
戚不负笑的越发得意了,摸了摸自己的胸,说:“很软的啊,又没有骨头,应该很舒服才是……”
钟夙终于睁开眼,定睛看着她,说:“你要我说你什么好?”
真不知道她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竟然在这种最特殊的时候,做着这种开放的事情。
他伸手,扣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抱在了怀里,隔着柔软的被子,然后说道:“昨晚做了什么?”
戚不负抬头,看了看天花板,说:“看天啊,夙夙要睡觉,我只好一个人,看天空玩了。”
钟夙忽然皱了皱眉头,说:“不许想,不管是谁,都不许。”
戚不负茫然:“你说什么啊,我想什么了我?”
钟夙将她抱得更紧了:“看天空,是因为思念的情绪在作祟,不管是思念谁,都不可以。”
戚不负明白了过来,轻轻笑了笑,然后缩在他怀里点了点头:“好,我不想,我只是在看风景而已,真的,你在我身边,我还有什么需要想呢?”
她趴在他身上,隔着被子,忽然感觉到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在顶着自己,顿时皱了皱眉头,转而问道:“这是什么?”
钟夙面无表情,伸手扶着额头,说:“你猜?”
戚不负的眉头紧紧拧着,她摇了摇头,说:“我不猜!”
真当她不知道呢,就算以前不知道,现在也差不多早已知根知底了。
她伸手,按在“陈伯”身上,非常非常,非常之温柔地压了下去。
钟夙的脸色都变了,匆忙扣住了她的肩膀,略显严肃地看着她,说:“戚戚,你在干嘛?”
戚不负眨了眨眼睛,说:“书上说,这是男人的自然现象,所以我帮帮你好了,你看,把它压下去就没事了!”
某一瞬间,钟夙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他用力地捏着她的肩膀,翻身将她压在了床上,隔着柔软的被子。
他很严肃:“会断的,别拿这个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