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姣姣呆愣在原地,听着她说的话,想了很久,才明白过来是什么意思。
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原来,你是这么以为的……”
现在,终于能够发现自己的错误了,对九渊来说,戚不负已经变得不再那么重要了。
戚不负瞥了她一眼,说:“别傻站着了!九渊的选择,我欣慰还来不及呢!”
说完,猛地将老妇人方母推开好几米远,身子撞在戚不负对面的落地窗上。
砰然一声,落地窗轰然碎裂,发出剧烈的声响。
司姣姣及时反应过来,挥手之间,结界笼罩在了这个房间之外。
惊醒了这个墅区其他住户就不好了。
司姣姣问道:“现在要怎么办?该怎么做?”
戚不负还未回答她,老妇人便彻底暴怒了,她的脸上的皮肉,开始裂开,她怒视着将她摔出去的戚不负,始终喃喃地说着一句话:“我不会死的,彤儿不会让我死的……”
“彤儿只有我了,彤儿只有我了,我不会死的……”
司姣姣皱了皱眉头,忍不住接了一句:“滚吧你,什么不会死,你现在这个样子,已经死了!”
戚不负想,这个老妇人之所以会变成这个样子,就是因为她的执念太深了吧?
生死有命,任何人,都没办法抗拒命运给你的这一点。
老妇人还是重复着那句话,身上散发着浓浓的鬼气,与她们缠斗了起来。
钟夙找了许久,终于是找到了方彤彤所在的那个房间。
他画了一张符,贴在门口,然后缓缓打开房间的门,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
方彤彤躺在床上,身体弯曲着,睡姿看上去很不健康――左侧卧,最挤压心脏的睡姿,对身体并没有什么好处。
她什么也听不到,始终保持着沉睡的模样。
钟夙站在床边,微微低头看着她,缓缓伸出手,去触碰她的脸。
果不其然,就算是盖着被子,肌肤也还是冰凉得可怕。
方彤彤的身体受了很大的阴气影响,很长一段时间和一具尸体待在一起,她就真的什么都感觉不出来吗?
钟夙徒手画符,然后将符纸迅速贴在了方彤彤的脑袋上。
“天地同生,扫秽除愆。”
话音一落,符纸化成了一道浅浅的金色光芒,从她的头顶上贯穿而下,扫过方彤彤的全身,然后消失不见。
她身上的阴冷气息,眨眼之间便散去大半。
一阵绿光闪过,方彤彤的身体猛地一个激灵,如同诈尸一样,突然坐了起来。
她深吸一口气,睁开眼睛,呆坐了许久,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醒了。
钟夙面无表情地站在她面前,一言不发。
方彤彤看着钟夙,犹豫了好一会儿,说:“你……你是……”
钟夙沉默一瞬,道:“我叫钟夙,白天我们已经见过面了,我是一个警察,除此之外,我还有另外一个身份,我还是一个捉鬼天师。”
方彤彤顿时完全清醒,看着他,脸色变得比病态的时候更加苍白了。
她坐在床上,双手紧紧地捏着被子,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这个神经病,赶紧给我滚出去!”
钟夙不以为意,淡然说道:“方小姐,你的母亲已经死了。”
现在,不管方彤彤是不是知道这个真相,他都要清晰地表明,他的目的是什么。
方彤彤听到这句话之后,瞳孔中的情绪瞬息万变,她死命地捏着被子,咬着下唇,犹豫了很久,说:“你胡说八道些什么!神经病,我妈妈怎么可能……”
说到这里,她再也没办法继续往下说了。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已经死了呢……
这个人,简直就是胡说八道!
不等钟夙开口,方彤彤便激动了起来,她一把抓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水杯,摔在了钟夙面前,然后说道:“什么捉鬼天师,我不认识你,你赶紧给我滚!我妈妈不可能死的,她永远都不会死……”
钟夙也不闪躲,就这么看着她将东西摔在自己面前,然后气定闲神地说:“有没有可能,事情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方小姐比我更清楚,你的母亲,早已不再是你的母亲了。”
方母这个状态,和她一直生活在一起的方彤彤,最为清楚了,钟夙想,她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已。
钟夙继续说:“你的母亲的改变,方小姐心知肚明,但是人死不能复生,天各有命,人的执念太深,未必是一件好事。”
该死去的人,还是让他们就这么死去好了。
方彤彤的愤怒地瞪着他,斥道:“你懂什么!你永远也不明白!你这个神经病,马上消失在我面前!”
这个世界上,人类永远都只会说风凉话,失去的不是他们,痛苦的不是他们,窘迫的也不是他们,他们只会说着这种无力的安慰的话语。
谁也别想他人来体会自己的伤痛,自己的痛苦,永远都只能自己承担!
钟夙微微蹙眉,方彤彤的意思,他并非是不明白,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痛苦,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痛苦和快乐永远都是相互共存的,她的执念,钟夙不会明白,但是设身处地一想,他也能理解。
然而。
理解不代表完全认同。
钟夙无法认同,方彤彤为了自己的执念,破坏阴阳秩序和规矩。
他说:“你就算勉强留住了一个半死不活的她,但是没办法否认,她已经不再是你的母亲了,一个灵魂,如果受到了污染,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