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姣姣被他这么鄙夷地一瞪,有些无奈:“好吧,毕竟是一个世界最强大的生灵……”
“最强”两个字,可不是开玩笑的。
一楼客厅的灯火一亮起,视线一转,便能够看到,一个体态略显笨重的中年女人倒在门口,手中还捏着没有烧完的冥币。
司姣姣微微怔了怔,随即走了过去,缓缓蹲了下来。
“这不是禾家的保姆么?怎么在这里?”
她探了探她的气息,忽然说:“诶,居然还活着,没死呢!”
九渊一步一步走到她身后,双手环着胸,已经懒得发表自己的言论了。
死了就死了,活着就活着,和他有什么关系。
司姣姣仔细察看了一下保姆的情况,然后托着自己的下巴,说:“看样子,要做人工呼吸。”
听到“人工呼吸”几个字,九渊的脸色变了变,轻哼出声,说:“人工呼吸,那也得是人吧,你是人吗?”
司姣姣说:“你这个大叔还真的很古怪啊,身为鬼王的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世界上万千生灵,都是平等的,你干嘛歧视妖怪呢!”
话说她一只高贵的白狐狸精,都没有歧视人类好不好!
九渊蹙眉:“你爱怎样怎样。”
司姣姣懒得搭理他,将保姆抱在怀里,俯下身,准备去给她做人工呼吸。
她的妖法还没学到位,很多东西,暂时还没有了解,没办法使用,于是,最方便的办法,始终只有这一个――人工呼吸。
就在此时,肩膀上忽然伸过来一只白皙却骨节分明的手。
司姣姣略显惊讶,回头,便见到一束银色的长发,垂在她面前。
九渊面无表情地伸出了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淡漠地说:“本王是摆设吗?”
司姣姣疑惑:“什么意思?”
九渊收回手,无所谓地说:“只要是还没死透的人,本王都可以救活。”
司姣姣站了起来,猛地一拍手,说:“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要出手救她了?”
九渊轻轻推开她,走到了那个保姆面前,挥手间打入一股力到那个妇人的身体里,然后漫不经心地收回手,说:“好了,一刻钟之后,她便会醒来了。”
司姣姣笑了笑,说:“原来阴司王者,真的很厉害啊!怪大叔,你这么厉害,能救活死人吗?”
九渊转头看向她,停顿了许久,说:“生死有命,就算是本王,也没办法决定命。”
狐狸精眨了眨眼睛,说:“那么,你的局限性就是这个了么?只能按照规矩行使,没有办法去强行改变人类的命运?”
九渊说:“的确,本王只有行使权,没有改变权,但是本王还有选择权。”
司姣姣越听越觉得迷糊起来了:“什么意思?你说的这么复杂,忽然有些不懂了。”
九渊转过身,悠然说道:“简而言之,本王有行使一切和那个世界有关事务的能力,但是没有改变那些事务的能力,供本王选择的有多条道路,一旦选定,那么这条路,就会以它自己的方式,走到结束。”
司姣姣汗颜,这个臭不要脸的,说什么“简而言之”,根本就是越扯越复杂了。
九渊想,某些时候,他还是要保持神秘感吧?关于这些,就不要再多说了,冥界阴司,轮回千万年,始终保持原来的模样就好了。
他之所以没有能让死人复活的能力,最大的原因,便是因为,这条死亡之路,从根本上来说,就是他自己定下的。
方家,寂静得有些让人心慌的房间之内。
地板上还是摆放着那具冰凉僵硬的尸体,她的身上,穿着一件反过来的红色睡衣,脚上的红色绣花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在了地上,孤孤单单地静置在一边。
钟夙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倚在门边上。
戚不负蹲在那具尸体旁,百无聊赖:“天师大人,这个方彤彤,估计是你遇见的最快变成恶鬼的家伙了吧?”
钟夙只说出了一个单字:“嗯。”
戚不负撑着膝盖,好不容易站了起来,她伸了伸懒腰,说:“话说这家伙,到底凶残到了什么地步呢?”
她当初死的时候,可没有把红色的衣服反着穿。
也许,这也正是她的本性不够凶残的原因了吧?
钟夙淡淡地说:“暂时还不知道。”
她走到他身边,忽然说:“如果真的是很凶残的恶鬼的话,那抛弃她们母女的负心汉,现在估计已经凶多吉少了,时间都过去了这么久呢,恶鬼方彤彤怎么还不出现,难不成,她怕了我们两个?”
想到这个可能之后,戚不负立刻忍不住夸奖自己起来:“没错,一定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方彤彤那只恶鬼,肯定是怕了我们,不敢回到这里来了!”
钟夙看了她一眼,说:“戚戚当初也并非我的对手,但是你有怕过我吗?”
戚不负语塞:“……”
好吧,她必须承认,天师大人说的太有道理了,鬼物如何知道害怕呢?它们已经死了,根本不会怕死,尤其是那种心中充满了执念的鬼物,凶残起来,什么都不会顾及。
――不过,天师大人,你这么嘲讽人家真的好吗?
戚不负觉得自己又受伤了,重重的一万吨伤害!
钟夙不以为意,缓缓拿出口袋里的手机,看了看时间,某种情绪顿时变了变。
他说:“不对。”
戚不负有些茫然:“啊?什么不对?”
钟夙忽然站直身子,说:“十一点了,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