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司姣姣一脸恼羞成怒,却又完全无可奈何,一副恨不得要把戚不负给吃掉的样子。
想到这里,戚不负就很得意,有本事来打她啊!一只狐狸精,她还怕了不成?初步估计,那司姣姣最多也就是一百多年的道行,在妖怪当中,也只是一般年纪的精怪,法力也有限。
如果以为成精需要上千年,那就错了,狐狸的基本寿命是十年左右,一般的狐狸活上超过五十年,接近人类的寿命的时候,就算是成精了,这个时候,再通过逐步的修炼,慢慢就会拥有幻化成人形的能力了。
如果一只精怪拥有了五百年以上的道行,那就是大妖怪了。
戚不负甩了甩钟夙的手,说:“相公,你真的不要了?”
他回头,看了她一眼,说:“难不成我把她打一顿抢过来?”
她笑了笑,说:“好啊!”
钟夙沉了沉脸,说:“她的同族九尾和我爸的交情都不浅,看在这层关系的份上,我是不会和她计较的。”
她眨了眨眼睛,说:“那也是狐狸精?九尾?看上去好像很厉害……”
他说:“那只是她的名字而已,她并没有修炼出九条尾巴。”
戚不负几乎语塞:“她们妖族真会玩……”
钟夙:“……”
阴阳镇之上,几乎没有阳光直射,抬头一看,始终都是阴沉沉的天气,但是又不下雨,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就是不一样。
只有白天和黑夜之间的交替,才能让人感觉到时间的变化。
戚不负躺在床上,拿着钟夙的手机,放在自己耳边,好奇地听着里面的音乐,听着小小的手机中传出来动听的声音,新鲜感十足。
这种感觉和以前去看戏听曲子完全不一样,小小的手机里,能够藏下数不清的动人声音呐。
钟夙刚从外面回来,见她躺在床上,白皙的面容上挂着停不下来的笑,无奈地摇头,走到她面前,伸手将自己的手机拿了过来,淡淡地说:“好了,带你出去转转,明天回景城了。”
她伸手,圈住他的脖子,顺势挂在他身上,说:“相公,原来有这么多唱曲的,男男女女的,都好好听。”
他扶住她的腰,抱着她,说:“不是唱曲的,那些人都是歌手。”
她松开他,转到他背后,趴在他背上,说:“娘亲以前也会唱曲,后来大娘不让,砸了娘亲的琵琶,我娘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虽然说不上有什么长处,但是她会教戚戚很多东西……”
钟夙淡淡地应着,背着她往外走,戚不负似乎很喜欢挂在自己身上,像是泥鳅一样,又像是八爪鱼一样,窜来窜去,却始终不离他的身。
这只女鬼,看上去暗藏了不少惊喜,如果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的话,是不是会更令人心疼?
阴阳镇的夜晚和白天似乎没有什么区别,敲敲打打的声音还是断断续续,夜空之中,几只小小的萤火虫飞来飞去,虫鸣之声也和白天无异,相互成调。
他背着她,一步一步往镇外的小山坳走去,身后红纱缦缦,戚不负趴在他背上,伸出手,仿佛想要捕捉空气中的小虫子,白皙的手臂泛着淡淡的银色光芒,掩映在满地的青草之中。
红衣女鬼看了看清冷的月光,沉默着,想了想,缓缓张嘴,清唱出声:“风吹醒,乍暖还冷时节,几处人烟……”
“望残月,寂寂沉沉西斜,孤影谁怜。”
“忆旧日,一夜万斛泪意,几番动愁吟。”
“从别后,脉脉此情相忆,同心难同眠。”
“再回顾,纵容已是不复,旧时玉颜。”
“苦相思,有意无意千万,总是缠绵。”
……
钟夙慢步走着,听着她那带着悲戚的声音,忽然想起很久以前,她以欢快的语调,唱起那句“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不知不觉之间,沉浸在了她戚戚哀哀的世界里,她的声音,醉人心弦,直击他的心底。
那一瞬间,他对她不仅仅是那点心疼,似乎还满含了不明的情绪。
他站在丈高的草地之中,看了看周围飘飞的萤火虫,淡淡地唤了唤她:“戚戚。”
戚不负身影如烟一散,消失在他身后,出现在他面前,微微仰头看着他,唤道:“天师大人。”
他伸手,抚了抚她的脸,说:“戚戚,闭上眼,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她眨了眨眼睛,脑子里首先想到的就是人类求婚的时候用的钻戒,犹豫了一瞬之后,戚不负迅速合上眼皮,眸子紧闭,静待他的惊喜。
这只天师会不会趁机吻她呢?一想到这里,她便忍不住舔了舔唇。
钟夙伸手,轻轻扬了扬,月光之下,似乎又像烟一样的东西四散开来,他面无表情,单手结印,金色流光脱指而出。
广布泽润,水最朝宗。
细微的雨水缓缓降了下来,然而只是短短十几秒的一阵,雨水便停了下来,草地之上,便冒出了一簇簇鲜嫩的花朵,如同迅猛生长的春笋,冲破地面,顿时花香四溢。
戚不负满怀好奇,作为一只好奇心极重的女鬼,她什么不管了,立马睁开了眼睛,然而还未反应过来,便被他揽到了怀里。
钟夙按着她的脑袋,轻声开口:“戚不负,你愿意陪伴钟楚渊,直到他生老病死吗?”
她使劲地探着脑袋,看着遍地鲜花,漆黑的眸子有些动容。
戚不负紧紧揪着他的衣服,再次闭上眼,身后凉风扬起,红裙飞扬,她淡淡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