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不负眨了眨眼睛,微微靠在他胸前,说:“好。”
她觉得,自己还有很多想要说的话,但是却又不知道要说些什么,除了这个“好”字,她还能说什么呢?
腾和辉犹豫了很久,还是清了清,说道:“拜托两位,不要再这样折磨我这颗沧桑又孤独的心了,腾某的腿疼啊,有什么话,咱们能不能先回去再说?”
她这才想起,还有一个半死不活的人在这里,钟夙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淡淡地说:“到桥下去吧,我的车停在那里,我送你去医院吧。”
腾和辉摇了摇头,说:“不必了,只是被又拉又掐的有些疼而已,要是去了医院,你让我跟医生说什么?我被桥姬拽着,又拉又掐的吗?”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还真不想再占用他们两个郎情妾意的时间了,他现在想要好好地睡一觉,理一理思路,好好想一想今晚发生的事情。
钟夙开车,将腾和辉送回公寓之后,便开车回家,此时已经是凌晨三点半了。
戚不负时不时打量着他的神色,坐着车内,犹豫了好一番,还是说道:“相公,其实你看到的,我真的都可以解释的……”
钟夙一个急刹车,险些撞在路边,他回头,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怎么又提起这个了?”
他有说什么话?他有表露出生气的样子吗?好吧,他承认,在桥上的时候,有一瞬间有点,但是他现在没有啊,他平时也是这幅样子啊!
钟天师忽然觉得好冤枉。
她这么希望自己生气吗?
戚不负看着他这样子,愈加断定,他就是因为九渊的事情不高兴了,不然怎么会情绪变动这么大,突然刹车呢?
她从车内后座爬到他面前,说着:“天师大人,他真的只是悄悄碰了碰我的额头而已……”
她一边说着,一边坐在了他身上。
钟夙皱了皱眉头,说:“你别乱动了,不要踩到油门了。”
她伏在他胸前,点了点头,说:“好,我不动了,但是相公,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他扶了扶额头,说:“我没有生气,戚戚,好了,乖乖坐好,我们回家了。”
她皱了皱眉头,说:“你一定有生气,不然你为什么突然要说办婚礼的事情呢?我不希望你因为九渊的事情,一时冲动……”
他无奈地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说:“戚戚,不是因为这个,我才想要办婚礼的,我想要把阴阳婚戒,名正言顺地戴在你手上,从此以后,你遇上了什么问题,我都能第一时间感应到,我可以出现在你身边,戚戚,我不希望,每一次你遭遇困境的时候,我都不在你身边,你知不知道,这样我会很难受……”
戚不负愣愣地听着他一字一句地说完,她用了许久,才将这一句话消化完,他的意思,是在说,他之所以会有些不高兴,是因为他没有在她身边吗?
她伸手搂住他的脖子,靠在他身上,说:“没关系的,就算相公不在,我也会一个人,努力做好一切的,我不想让你担心。”
钟夙扶了扶她的肩膀,说:“戚戚,好了,明天周末,我们马上回去,随时都可以准备结婚。”
她眨了眨眼睛,身子动了动,坐在他腿上,说:“结婚就是成亲嘛!戚戚明白的,只要相公不生气,什么都好。”
话刚一说完,在她的动作之间,钟夙也不由得动了动,一脚踩在了油门上,车子猛地提速,向前驶去,他坐直身子,用力握住方向盘,迅速稳了下来,差点撞上另一边的围栏。
这只女鬼,简直是玩心跳,他可是凡胎**,没死在鬼手里,死在自己手里那就太悲剧了,说出去都是一个笑话。
戚不负迅速乖乖坐到副驾驶座上,不再乱动,就连话都不再乱说了。
四点整,两人回到景城的公寓内。
钟夙将摆放着她的牌位的那个房间整理了一下,在她的牌位之上,挂上一张红纸,写上新娘两字,缓缓结印,召唤出五鬼,帮忙处理。
他转身走进书房,拿出自己的照片,在照片上挂上红纸,写上新郎,以做阴婚用的小红花。
戚不负搬了一张椅子,坐在他身后,看着他和五只小鬼忙活着,说道:“按照仪式,不是要合葬吗?相公,你还要准备棺材吗?”
钟夙拉了一根红线,将他的照片和她的牌位连在了一起,淡淡地说:“你想要和我在棺材里行房,我不介意。”
戚不负本是玩笑之话,现在彻底囧了,她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天师大人的节操已经掉光了,她已经不是他的对手了!
钟夙不由得浅笑起来,将红线打好结,也已经代表着月老牵的线了。
伶俐鬼忽然蹦蹦跳跳地说道:“戚姐姐,还要梳头,装束装束。”
她有些茫然,还未反应过来,他便走到她面前,拉起她的手,说:“我帮你梳头吧,很久以前,有帮我妈梳过,应该还未忘记。”
她点了点头,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说:“好!”
钟夙在镜子上抹上一点柚叶汁,扶着她坐好,打开抽屉,从抽屉里拿出一把木梳,说:“这把梳子,是我爸在结婚二十年的纪念日送给我妈的,她上一次来看我的时候,把这把梳子落下了,我以为,这会是她很宝贝的东西,所以打电话去问她,没想到她说不要了。”
戚不负头一次在真正的镜子里看到自己,她捏了捏自己的脸,没有说话。
他捞起她的头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