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处,戚不负便觉得,可以毫无顾忌地除掉它了,恶鬼始终是恶鬼。
然而她的视线再往下一移,猛然惊觉这只妖孽的男鬼不仅没穿衣服,连裤子也没穿,男人的生理特征就这么呈现在了她面前,戚不负还来不及气恼,脚底便感觉到了一股异物常人的冰凉。
低头一看,赫然发现满地都是鲜血,都是从掐着自己的那只男鬼的……的身体下流出来的血……
她一脸愕然,手中的力度也松了松,还未反应过来,自己便被他扔在了楼梯的金属扶手,魂体几欲溃散。
此时,正在召开紧急会议的钟夙穿着一身制服,坐在会议桌旁,脸上有些苍白。
放在会议桌下的左手无名指仿佛随时都会断掉了一般,灼烧了起来,他捏着那枚戒指,脸色越发难看起来。
阳戒有这么大的反应,就一定代表着戚不负出事了,他紧紧皱着眉头,心中有些乱,上司说什么完全没有听到。
“这次的案件很重要,犯人手持凶器,冲入死者家中,盗窃财物之后,被死者发现,最后残忍地用携带的刀具刺伤了死者,连续四刀,导致死者失血过多而亡。然而在我们还未抓到犯人的时候,走投无路的犯罪嫌疑人便畏罪自杀了,但是案件并不能就此了结……”
钟夙低着头,他就想不通了,有叶追在,戚不负怎么可能还会出事,要是在这种情况下,她还是出事了的话,就代表着叶追也遇到了危险,到底是什么样的危险,连她们两个一起都搞不定?
无名指上的灼烧感越来越强烈,他的额头上已经开始冒出细密的汗水了,他说过的,他说过一旦她有危险就会马上赶过去的,但是为什么非得是现在?
老天真是要和他作对,偏偏选他抽不出身的时候去为难戚不负。
身旁的同事忽然发觉出他的不对劲,疑惑地看向他,问道:“钟夙,你这是怎么了?脸色好差啊。”
同事的话刚一说完,阳戒上的灼烧感便瞬间消失了,恢复了冰凉的状态。
钟夙微微一怔,手指抖了抖,转头看向同事,摇了摇头,说:“没什么……”
灼热感消失了,也就代表着,戚不负安全了……
阴阳婚戒能够给双方带来危险的警报,一旦另一方有危险,戒指便会灼热地燃烧起来,如果安全,就会一直保持着冰凉状态,如果有一方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对应的戒指便会断裂,如果戒指没断,就代表着一切都是有希望的。
想到这里,钟夙忽然充满了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意外,能够让戚不负在眨眼之间遇到危险,又在眨眼之间脱离危险?
此时,那栋漆黑的住房楼里,白色的女鬼缩在楼道的角落里,看着面前诡异的一幕,脑海里再次出现了幻觉一般的场景……
一个看上去六七岁的小男孩站在她面前,脑门上不断长出细长的青色藤萝,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将那只身体还在流着血的男鬼包裹了起来,整栋楼房里,阴气骤然变强,似有若无的唤声回荡在住在这里的每一个人耳边,所有人都缩在了卧室里,听着若隐若现的声音,抱着肩膀瑟瑟发抖。
小男孩穿着和人类的小孩一般的衣服,但是身上却没有人类的气息――更何况,脑袋上能够长出藤条的家伙,怎么可能是人类呢?
应该是鬼吧……是鬼吧……
戚不负缓缓站了起来,看着痛苦挣扎着的男鬼,不由得想起来自己所看到的一幕幕,她犹豫半秒,吐出一口阴气,说道:“住手!”
面无表情脸色苍白的小男孩转头看了她一眼,有些呆滞,有些茫然,呆立片刻,还是将那只那鬼放了下来。
一丝不挂的男鬼跪坐在地,身上布满淤青,看起来,像是一个在死前受到过虐待的家伙。
戚不负面露同情,她身影一闪,轻飘飘地出现在他面前,半跪在他身边,伸出手掌,尖锐的指甲缓缓接近他的脸,似乎准备触碰他。
她的动作很慢,似乎有些害怕惊扰了这只男鬼。
然而,不等她反应过来,那鬼的手掌便贯穿了她的胸口,戚不负低头,看着冒着黑色气息的胸口,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还真的是,一点也不会疼呢……
下一秒,男鬼已经张嘴咬住了她的肩膀,妖孽的面容顿时狰狞起来,鲜血从嘴里涌出,一股无法言说的冲击激荡着戚不负的精神世界。
――――
他是向昌,看起来还真是一个挺不错的名字,然而理想和现实的距离永远可怕,他所向往的昌繁并没有来临。
对于向昌来说,最大的一件事情,就是爷爷去世了,和向昌紧密相连的亲人只剩下了妹妹向繁。
他从小就是一个很努力学习的人,爷爷一直希望他能够完成学业,所以在去世之前,将他托付给了姑姑照顾,希望姑姑能够让他念完大学。
于是他住了姑姑家里,没过多久,他便明白了一个事实,那个在爷爷的棺材前哭得天昏地暗的姑姑,是多么虚伪的一个人,她常在自己耳边念叨的就是,他就是一个吃闲饭的人,她家里也没有多宽裕,向昌对他们来说,就是一个累赘。
不仅仅是那个肥胖的姑姑,还有姑姑的儿子,他们一家人都极为讨厌他。
他曾经无数次想过,搬出去,搬出去,不要再过寄人篱下的生活了……
不过――理想和现实的距离永远可怕。
向昌打零工所赚的钱,全部都要寄回乡下,留给妹妹向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