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脸很肿，苏雅怀疑自己此刻已经成猪头了，难得的是陆衍没有笑话她。
“醒了？那正好，给她擦药吧！”前两个字是跟苏雅说的，后面的话，是跟护士说的。
她主要是受了皮外伤，不过依然很痛。
护士拿棉签一碰到她的脸，苏雅就痛得吸气，陆衍在旁边本来憋着一团火，见她此刻狼狈的样子，更烦躁。
“知道痛啊？刚才不是厉害得很，还要自己出来呢？”他对着她冷嘲热讽。
苏雅抿着唇没有接话，在他眼里，她是自讨苦吃，有现在这个下场，完全是活该。
陆衍冷眼扫了护士一眼：“下手轻点，别把人痛死了！”
护士被他一说，抖了抖，力道更重了，苏雅眼泪都被逼了出来。
陆衍见此，恶狠狠地瞪着护士：“你耳朵有病啊？听不懂我的话？”
苏雅被他吵得脑袋疼，没好气地朝着他吼：“陆衍，你能不能闭嘴，安静一下？”
擦完药，苏雅在镜子里看到自己惨不忍睹的新形象。
医生说，最起码要一周，才能完全消去那些痕迹。
端详了许久，苏雅只能作罢，怏怏不乐地走出浴室。
“没事的话就回去了。”陆衍不耐烦地说。
苏雅一愣，他已经大步走到了前面。
她在后面见到陆衍拿着手机讲电话，听到个别词，比如楚彦，比如收拾。
她突然明白了过来，他在给这件事善后，让楚彦付出代价吗？
陆衍挂断电话，发觉身后的人跟自己差了好一截距离，寒着脸走了回来：“苏雅，你蜗牛爬呢？我没那么多时间跟着你磨！”
苏雅回过神，他只穿着一件衬衫，西装外套还在她身上。
现在是十二月份。
“哦，抱歉。”苏雅缓缓说了一句。
陆衍挑了挑眉，觉得这不像她的脾气了。
苏雅把披着的衣服脱下，递过去：“谢谢你的衣服，以及今天你的帮助。”
嗯？然后？
然后，苏雅目光平静地看着他：“陆少忙吧，我自己回去就好。”
一句话，把陆衍的脸说得又拉长了起来。
“你这个样子，回苏家？还是说你要捅破今晚的事？苏雅，你脑子进水了？”陆衍冷笑着质问。
苏雅摸了摸脸颊，真是糟糕，不适合回家，又不适合回学校呢。
“我自有去处，不牢陆少担心。”她冷淡地说。
“苏雅！”陆衍低吼一声，目光如狼，紧紧盯着她，仿佛要在她身上盯出一个窟窿。
“你就是这样对待你的救命恩人的？果然是没心没肺！”陆衍甩下这句话，转身就走。
视线中，他的背影很坚定，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远。
苏雅呆呆看着他离开的方向，不知何时，眼泪落了下来。
一直强撑的镇定，在陆衍离去之后，突然消失了。
她嘴硬，把他赶跑，不过是不想他继续看她狼狈的样子。
可是再怎么镇定，她也只是一个女孩，再完美的伪装，也有用完的那天。
坚持了几分钟的苏雅，终于耐不住，狠狠摔到了地上。
手心有一股钻心的痛，却比不上一个陆衍。
“呜呜呜~”苏雅捂着嘴，哭了出来。
到后面，甚至是嚎啕大哭。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什么坏事都赶在一起了。
“嚓嚓嚓！”鞋子踩在地面的声音，苏雅没管。
但是那道声音直直在自己身边停下，她不得不抬起头。
陆衍站在面前，如皇帝一般高高在上：“这是谁呢？哭得那么惨？还那么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