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衍想起电话里面，那无奈的声音，就想要发狂。
“陆先生，我很抱歉的告诉你真相，怕你不太能接受，所以我选择了用短信发给你。”
短信上说了什么呢？
说的，是他妹妹参加学校活动时，如何被人强女干，后又如何受了委屈，不敢说的事。
陆衍对此一无所知。
他心里暗怒陆墨雪不争气，不自爱，跟人搞大了肚子。
却没想过陆墨雪根本不是情愿，她只是受害者。
陆衍捂着脸，只觉得眼睛一睁酸涩和湿热。
他想起陆墨雪回国之后，他只是不停地责备陆墨雪，骂了她，也打了她一巴掌。
他的妹妹，竟然在那个鬼地方，被人侮辱。
而他什么都不知道，就妄自下了定论。
陆衍抬起头，一双眼睛红得仿佛可以滴血。
“我不是个合格的哥哥，我跟合格这两个字，连边缘都沾不上。你说我这样的人呢，有什么资格自称是陆墨雪的哥哥？连自己的妹妹都无法保护，苏雅，你也很唾弃我吧？这是应该的，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陆衍的头发已经在他愤怒的过程中，被抓乱了。
苏雅的震惊不比陆衍少一点。
她愣愣的，张大嘴巴，以为刚才陆衍的话，只是她的幻听。
但是陆衍的颓然，无助，悔恨，告诉苏雅不是。
陆墨雪竟然被……
“那些人，怎么敢做这种丧心病狂的事？”苏雅也无比愤怒。
刚才因为陆衍飙车的怒气烟消云散。
只剩下对陆墨雪的心疼。
那不是一个年轻女孩子该承受的事情，不该是陆墨雪该承受的。
苏雅也曾经成了别人的口中食物，她很清楚地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简直恨不得死去的。
可是陆墨雪的牵挂还有不少，她舍不得她的爷爷奶奶和哥哥，她舍不得她的亲朋好友，舍不得亲者痛仇者快。
她鼓起勇气找了苏雅，想着先拿掉孩子再慢慢跟那个男人算账。
却因为被苏沫看到，一切打算都落空了。
“呵，疯子敢做的事情，比你想象中的多得多了。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那些人不敢做的。亏得我还对着墨雪说各种难听的话，现在想想，真的该被打被骂的人是我。”
陆衍说着，“砰”的一下，将透明的玻璃杯狠狠地砸到地板上。
杯子里无色的透明液体也跟着从里面溢出，一点点散落到地板上，很快不见踪影。
苏雅看着他这样，心里也不好受，为陆墨雪，也为他。
她轻拍着陆衍的后背，温声安抚他的情绪。“陆衍，别这样，你不是故意的，不是你的错，也不是墨雪的错。你一直都是疼爱这个妹妹的，只是没有表达出来而已。你也是因为不知道真相，才错怪了墨雪，她不会怪你的。”
他的脑袋重重地放在苏雅的下巴，他的手攥住苏雅的腰，她感觉到呼吸困难，可是却没有推开陆衍。
苏雅不停地轻拍着他的后背，只为了让陆衍冷静下来。
一个人理智不剩多少的情况下会做出什么事来，苏雅可谓是清楚，不想陆衍真的被仇恨和愤怒蒙蔽了双眼。
“不知道真相，就没有任何话语权，可是那个时候，我又怎么懂？”
陆衍说着，又提起陆墨雪，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说：“这个傻丫头，为什么就不愿意告诉我？我难道会嘲笑她？我只会给她报仇，难不成她以为我会嫌弃？”
可是陆墨雪什么都没有说，她默认了陆衍说的她跟男朋友一起弄大了自己的肚子，之后的一切，仿佛变得顺理成章了起来。
陆衍恨不得一拳头砸开自己的脑袋，他想看看里面是如何构造的，当初出事的时候，他就认定是陆墨雪跟她的男朋友做的好事。
是他太狂妄自大了，以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我们不是当事人，无法体会她的心情，但是她不愿意告诉大家，也是因为不想受到别人的异样眼光吧？”
同样是女人，苏雅自然能明白陆墨雪的想法。
如果受害的是她，她也不愿意被人得知自己竟然有这么不堪的过去，因为对于受到伤害的人来说，就算是亲朋好友的联系，在对方的眼中也是同情。
而这种滋味，绝对不会好受。
“呵，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不是吗？”陆衍苦笑。
这个伤害对陆墨雪的打击本来就够大了，没想到突然又出现一个叶卿璇，将最鲜血淋漓的事实扒开在陆墨雪的面前。
陆衍的脸色顿时铁青，他几乎是颤抖地看着苏雅。“墨雪不会不打算回来了吧？”
苏雅心里咯噔一声，忙安抚他的情绪。“你别胡思乱想，她是你妹妹，也是爷爷奶奶的孙女，怎么可能狠心不回来？”
心里，却也没有底。
陆墨雪是骄傲的，她的自尊心也同样强烈，或许她早就打定主意要离开。
而叶卿璇的话，不过是加速了这个时间罢了。
“你自己也不相信你的话是吗？”陆衍沙哑着声音问。
苏雅被问得说不出话来，她猛地摇了摇头，摇头否认。“不是这样的，陆衍，我们在这里心急没有用，现在的关键，是要时刻留意着她的下落，她要生活，总需要用到她的身份证和银行卡的。”
陆衍狠狠吐了一口气，他的惊慌被一点点压下，像是说服自己，也像是说服苏雅。
“对，她不可能连爷爷奶奶也不管的。”陆衍一边说，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