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庄园始建于上个世纪二十年代,上任主人是立下赫赫战功的米国伯爵。
虽然是以战功出名,这位伯爵却是个颇有柔肠的男人。看看这华美得令人窒息的玫瑰庄园吧,这里曾经住着伯爵的爱妻,当时闻名一时的玫瑰夫人。
江韵庄园很显然是仿玫瑰庄园建造的,可是和这里比起来,确实是小巫见大巫。
画家对美有天生得敏锐感,薛迷走进玫瑰园,那宛如童话故事一般的花园映入眼帘,古老的城堡带着沧桑感。一切如同斑驳的记忆,仿佛还能窥见玫瑰夫人游走于玫瑰园,那一抹旖旎动人的风采。
季北的祖先就是玫瑰夫人的后代,八十年代嫁给华人外交官的伯爵小姐。
作为独女,继承了玫瑰庄园和伯爵的爵位。所以现在季氏还是有一群米国老贵族亲戚,只不过来往不算亲密罢了。
薛迷看愣了眼的样子落在管家眼里。
米国式管家天生都带着一种不可一世的感觉,打理得一丝不苟的鬓角边,微微上挑的眼角显得有些刻薄。
在米国,情绪的表露是非常不优雅的行为。
因此,他用一个白眼对满脸惊叹的薛迷表示了不屑。
季北把这一切看在眼里。不过他并不打算拘着薛迷。
“亲爱的,喜欢玫瑰园?”他低声笑道。
薛迷回过头看了他一眼,笑了,道:“喜欢,最重要的是我喜欢这个色彩。可以取景吗?”
“当然可以。”他搂着女人被勒得细细的腰,在那白皙脸颊上亲了一口。
薛迷:“……”
管家看不下去了,提醒了一声:“少爷,陈小姐也在。”
薛迷惊了惊,陈茉也在?!
她抬头看季北,却发现季北好像一点都不惊讶的样子,也依然环着她的腰,无所谓地笑:“是么,姨奶奶的客人。”
管家不赞成地道:“少爷,您和陈小姐的婚约,并没有解除。”
虽然闹得人尽皆知,但是他们并没有实际上解除关系。
“我已经结婚了,赛巴斯。”
“少爷,恕我直言,我们并没有把这场婚礼当成一回事。老夫人的意思,大概是您在lv市喝得酩酊大醉,被人钻了空子。”
这段话全程是英文,只是说到这,那位“赛巴斯”还是意味莫名地看了薛迷一眼。
薛迷自然能听懂,赛巴斯也无所谓她能听懂。在这女人面前,侮辱她的时候不用她的母语,赛巴斯觉得这是一种礼貌。
季北微微沉下脸:“赛巴斯,你的教养被狗吃了吗?”
“很抱歉,少爷。我传达的是老夫人的意思。”
“哦,那你的意思是,老夫人的教养被狗吃了?”
赛巴斯:“……”
季北拉住了薛迷的手,说了一句米国俚语:“只有看门狗才会乱吠。”
狗也各司其职,看门狗才会乱吠,作为管理者的牧羊犬则不会。
赛巴斯没想到季北会这样不客气,顿时老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他这时才正眼看了薛迷一眼。娇小的东方女人,化着精致的妆容,仿佛是一层假面覆在脸上。她的眼神很平静,无喜无悲。看起来甚至有点木讷。
季北很直接地呛了老管家的面子,效果还是很明显的。
起码薛迷感觉到他的维护,对他私瞒下陈茉也在的消息那种反感,也减弱了些。
薛迷觉得自己实在没必要掺合这趟浑水,但是既然来了,而季北也算自觉,她也就无所谓了。
何况,这么美的一个地方,她有几天的时间可以好好取景也是不错的。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等他们走进城堡,奢华复古的客厅里,坐着一个薛迷的老熟人。
关兰。
这个客厅里,除了佣人,一共有三个女人。
薛迷一眼注意到的,是坐在钢琴边,正在弹奏《小夜曲》的关兰。
她穿着得体的绿色长裙,虽然也是古典风格,但是比薛迷这一身定制女装又显得随意活泼很多。
花纹繁复的领子和袖口,衬得她的身材玲珑有致。她陶醉地弹奏着,仿佛是音乐的精灵。
身边还有个跟她穿着姐妹装似的,玫红色长裙的女人,正斜倚在沙发扶手边,娇艳的红唇边漾起一丝笑意,仿佛正欣赏醉人的乐章。
出乎意料的,季北的姨奶奶的长相非常接近华人。
她看起来最多不超过五十岁,保养得宜,妆容精致。眼神深邃,锋利的鹰钩鼻让她多少还是有一点异国色彩。不会过分臃肿,也不会过分瘦削。恰到好处的身材给她增色不少。
这屋子里每个人的打扮都非常西化,据说是为了讨她喜欢。
可她自己却穿着一袭祖母绿的旗袍,浑身配套的翡翠首饰,显得雍容,神秘,古典。
看见季北带着人进了屋,她摆了摆手,好像是叫季北别打扰她欣赏音乐。
季北笑了笑,拉着薛迷的手坐在了一边。
薛迷几乎是立刻就感觉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敌意,正来自于坐在她对面的那个女人。
那就是季北的未婚妻,陈茉。
曾经把季氏搅和得风生水起的女人,现在正斜倚着身子坐在她对面,欣赏音乐的样子美好如同少女。
过了一会儿,陈茉突然回过头,冲她笑了笑。
那笑容……怎么说呢,有些狡黠,有些兴奋。
薛迷皱了皱眉,突然明白过来。
关兰……是她带来的吧。
薛迷和关兰是同行,也是竞争对手。有那么一段时间,她们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