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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里的味道不好闻,有烟味还有汗臭味。首发?
车里的虽静却有着让人心烦意乱的声音,孙掌柜啪嗒抽烟的声音,还时不时的磕磕烟袋锅。如意不停的轻轻跺脚,孙掌柜侄子的不断吸气声……
除了孙掌柜是真正的沉稳外,就是姜辛比较能自持,如意和小孙伙计不停的发出声响,坐着也和屁股上长了钉子一样,时不时的就往外头看一眼,抱怨着“这天真冷,这风真大,这马车真颠,这路真远”。
他二人时不时的就问一句:“像这样,得什么时候才能到家啊。”
姜辛一直用沉默来压抑心浮气躁,她想,这也是动心忍性的磨折之一吧。
出了燕城,也没遇到章哲主仆。
如意虽不敢问,可不时的觑着姜辛,大眼睛里满是疑问。
姜辛好笑,恨不能替她把眼皮子抹下来,只用眼神示意她别胡思乱想,自己靠在车壁上,听着车轮的轧轧声闭目养神。
她心里也没底。
章哲并没有信誓旦旦的承诺他一定会来,所以他来或不来,还真不能定论。
姜辛对他始终报着来就来,不来就算了的心念。这世上最不可信的就是承诺,书上都说一诺千金,可事实上是哪有真正的重诺的君子?
父母对孩子轻易许诺,转头就忘了,不是他们不爱孩子,实在是需要敷衍。夫妻枕上的海誓山盟就更加可笑,也许他一生之内,对着每个女子都这般发誓。
更何况是她和章哲这种关系?
出了居庸关,本就阴着的天越发的阴沉,竟飘起了雪花。
如意扒着车窗欢喜的叫道:“唉呀,太好了,下雪了,都说瑞雪兆丰年,这可真是好兆头。”
孙掌柜脸色倒是难得的沉肃起来,连着吸了几口烟,吩咐赶车的车夫:“能不能再快点?”
如意小心翼翼的问:“怎么啦?”
孙掌柜笑道:“没事,下雪了路就更不好走,我是想着能赶紧找个落脚的地方。”
如意缩了缩脖子,可怜兮兮的望着姜辛:奴婢又说错话了?
姜辛无语。她们现在不是深居内宅的千金小姐,对月举杯,对雪轻吟,处处都是诗情画意。她们现在是赶路的游子,雪下得大了,路难走不说,万一错过了宿头,冻死都不稀奇,所以“瑞雪兆丰年”这话说出来只觉得可怖。
可越是着急,越容易出事,因着山道崎岖,道路打滑,马车差点落入悬崖。等众人惊魂未定的从马车上下来,看到马车把一棵小树撞折了,离深不可见的崖底就那几寸,连孙掌柜的脸色都十分的难看。
车老板低头检查车,稍候向孙掌柜众人报告了一个非常不好的消息:车坏了。
孙掌柜也急得直嘬牙花子,这可不是漏屋偏逢连夜雨吗?到了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要是车修不好,这几个不都得冻煞?
他叫这车老板加紧修车,和姜辛等人在路边等。
此时天近黄昏,路上除了他们几个就没有过往的行人,雪越下越大,似有倾覆整个世界之势。
如意缩着肩直跺脚,和姜辛靠着树干,勉强算是避风,趁没人注意,小声问道:“章六爷到底还来不来啊?”
姜辛只回了三个字:“不知道。”
如意见姜辛面孔雪白,越显得眼仁漆黑,眸光愈发沉静,一时也有些自惭形秽。就自己这毛躁躁的性子,也不怪在姜府不受人重用,一点有益的主意出不上,还竟跟着拉后腿捣乱,谁瞧得上眼?
如意有心叫姜辛找个避风的地方坐坐,姜辛道:“不用了,越坐越冷。”
她起身去找孙掌柜:“这车几时能修好?”
孙掌柜摇头:“说不好。”他反过来安抚姜辛:“别着急,咱们再等等,看能不能遇上个顺路的车带咱们一程,实在不行,咱们就附近先找个人家避避风雪。”
这俩主意都不是什么好主意,前者只能靠运气,后者么,放眼望去,压根也不知道这附近哪有村庄啊?
姜辛心下忽然一动。
忽听得如意叫起来:“唉,后面来了辆车。”
孙掌柜直起身来眯着眼看了一回,也露出笑容来,赶上前几步,远远的就作了个揖:“敢问车上是哪位爷啊?”
车辕上跳下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厮,给孙掌柜还了个礼,问:“是我家六爷,老伯这可有什么吩咐?”
姜辛只看了一眼就垂下了眼睛,正是章哲身边的杜叶。
孙掌柜说明情况,章哲也从车里探身出来,朝着姜辛这边望了一眼,又看了看歪在路边的马车,道:“横竖我的马车宽大,就都进来吧。”
他眼神漫不经心,仿佛只当姜辛主仆是寻常路人,竟没有一点破绽。
孙掌柜问明章哲也是要去武州的,不由得意动,折身回去问过车夫,说这马车即使修好,只怕也走不到妫州,便求了章哲,看能不能搭他们几个一程。
章哲自然允诺。
孙掌柜和那车夫结了车钱,又把自己的侄子、姜辛主仆叫过来与章哲互为引见,这才把车上的包袱都挪了过来。
章哲站在车旁,一直盯着姜辛,她身形瘦削,即使冬装臃肿,可寒风瑟瑟,怎么瞧她怎么像叫冷的寒号鸟。
章哲做出等得急了的模样,上前帮忙,他忽得叫住姜辛道:“许小兄弟,你落了包袱。”
姜辛猛回头,见章哲手里果然抱着个青皮包袱。她不由得惊讶的瞪大眼:那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