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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辛自觉没醉。
只是这情绪不受控制,还是让她心惊之余有些恐慌。从不知道喝醉酒会是这样感受,她明明能清晰的知道眼前面对着的是什么了,和他说了什么话,发生了什么事,可自己的心却像是揣在别人的胸膛里,她竟然把握不住。
就像这眼泪,说来就来,她根本没觉得自己有多伤心。
此刻面对着章哲那疑惑又不解的目光,姜辛羞恼欲死,凭什么她的尴尬窘迫几乎都暴露在他眼前?
他是她的谁?
想到此,姜辛愤怒的瞪着章哲,宣言一般的道:“我没醉,我没哭,你别胡说八道。”
孰不知她这模样,越发像个任性的孩子,可她的眼睛那么亮,因了愤怒,似有火焰在眼眸中跳跃,让她成了这暗夜中的发光体,她说什么不重要,而是此刻眼前的她那样炫目是最惑人的。
章哲失笑,宠溺的眼神像是在看着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姜辛怒而决然转身,大步往客栈的方向走。讨厌,讨厌,他怎么这么讨厌,他要是再跟着自己,非得打断他的腿不可。
可惜姜辛想得很好,但事实总不那么尽如人意,她毕竟喝多了酒,醉意上头,想要做出大义凛然、全无畏惧的模样,可惜脚下一个踉跄,也不知道绊到了什么,整个人直直的朝地面摔去。
她不想也不愿出丑,可惜力有不逮,此刻虽然极力的想抓住什么,却实在无可抓握。只要一想到章哲还在身后看热闹,就更恨得要死
到了这会儿,她也不知道是希望他能援手,还是希望他假装没看到,索性如了她的意,和她做个两不相干的陌生人。
毕竟他对她有恩不假,她不领情,还反咬一口也是真。
姜辛闭眼等着出糗,心想,就趁着这一摔,假装摔晕了也好,起码不用面对这么尴尬的现实。
章哲不可能坐视不理。
虽然装着看风景,可这里的风不比燕城,即使快进春天了,可依然冷厉如刀割,且又黄沙厉害,迎面泼在脸上,这滋味实在是难受。
谁没事不回去好好歇着在这看什么风景?
因此眼神余光一直盯着姜辛,见她身形微动,忽的往前摔去,他几乎想都没想就奔了过来,长臂一伸,揽住姜辛的腰,在她即将与地面亲密接触时将她提了回来。
他神色复杂的盯着姜辛,想着没准她又跳起来反手给他一耳光,责骂他举止不检点,又占她便宜。
谁想姜辛毫无反应。
章哲不由的疑惑的低头看她。
姜辛面色微白,双目紧阖,只有长长的睫毛像两只小蒲扇,紧紧密密的,像只战战兢兢的小兔子,惹人怜爱。
他的目光凝望在她洁白如玉的脸宠上,一时内心有如鼓擂,还有点大雪覆地之后的茫然和空白。他原本想的是姜辛一站稳就放手的,可她这样掩耳盗铃,他倒不知如何是好了。
章哲轻声道:“姜……许二公子?”
姜辛的长睫动了动,终于睁开眼,喝道:“谁许你跟着我的?”
章哲:“……”我不跟着你,你就摔了。
姜辛是色厉内荏,与其说是在怒斥章哲,不如说是在掩饰她内心的懊恼。
此刻她还在章哲怀里,他的手还在她的腰间,他俯视着自己,温暖的呼吸不可避免的打在她的脸上,她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就怕两个人的气息会交缠在一起。
她知道,她应该推开他自己站稳了的。
人都是孤单的,没有谁能代替自己,说得再感身受,可其实也不过是在一旁焦急担忧的看着。
她早晚都必须得自己立起来,别人谁都靠不住。
可章哲那双温热的手捏住她的腰,似乎隔着厚重的衣裳都传进了她的心底,她竟然可耻的觉得留恋。
这更让姜辛恼羞成怒,她猛的一搡章哲:“放手。”
章哲并没松手,反倒勒紧了姜辛的腰,脸上神色在昏黄的灯下越发显得恍惚而不真实,还透着几分温暖的温和:“别闹。”
姜辛无耐地再度闭上眼。
她已经足够无理取闹了,她巴不得章哲和她翻脸发脾气,可他这样宽和,她倒没招了。
这样的章哲,让她有一种久违了的温馨,仿佛幼小的孩童因着自己的不能快便大哭大闹,母亲便慈爱的将她揽在怀里,虽不懂她的心事,却能以博大而温暖的胸怀安抚她:“别闹。”
姜辛想哭,想挣脱,想义正辞严的叫他滚,别再假好心了,她讨厌他,离她远点,最好此生都别再相见。
偏她纠结着,哪样都做不出来。
章哲辩颜辩色,见姜辛不说话,可眼角湿润,有晶莹的泪珠大滴大滴的滚出来,有如实质,沉重的淌进她的鬓发间,仿佛有大锤敲在了他的心上,闷闷的疼。
他不知道自己哪句话又戳中了姜辛的泪点,可她这么无声的哭泣,越见伤心,章哲犹豫了下,也就没再废话,径直将姜辛拦腰抱起,大踏步往前。
急得远处的杜叶直跺脚:我的六爷啊,您平日那般聪慧,怎么这时候就又糊涂了呢,好歹架着点也就行了,这么拦腰抱着,不知情的人瞧着实在是暖昧。
这不凭白把姜二姑娘的身份给泄露出去了么?
可他白着急,只能闷头跟在后头,不时的打量着四周有没有好事的人跟着乱瞅。好在现下深更半夜的,倒是没人注意他们一行。
章哲将姜辛轻柔的放进床榻中间,头都不回的吩咐杜叶去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