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上第一更。又月末了,啊。
秦掌柜从安辰那了解了个大概,此刻不免忧心忡忡的对姜辛道:“东家,自古民不与官斗,咱们得尽早拿出个章程来,不管怎么说,先把六爷弄出来。”
姜辛也是这意思,可她闹不清楚章哲到底犯了什么事。她一个女人家,就算不顾忌抛头露面,可到底行事诸多不便,以前好歹还有个杜藤帮忙支应,这回全折进去了,现在就剩一院子女人。
说不得只好劳烦秦掌柜。
秦掌柜是个老实人,自然满口应承。起码得先打听打听消息吧?
姜辛有如热锅上的蚂蚁,心急如焚,可偏偏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听着门外有脚步响,她不免焦急的站起身。蹬蹬跑进来的是聪哥儿,他跑得满头大汗,细看时,鼻青脸肿,竟是挨过打的模样。
姜辛很失望,但同时也有些庆幸,好在他没事。
聪哥儿进门就道:“我六叔呢?他出什么事了?”
姜辛没力气和他说什么,只无耐的摇摇头。
聪哥儿急了:“你倒是说话呀。”简直急死人了。
安辰代为答道:“奶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官差进门,二话不说就动手抓人,弄得家里鸡飞狗跳……已经派秦掌柜去打听了,还没消息。”
聪哥儿眼睛皮耷拉下去,不吭声了。他就是个小孩子,再不甘心承认也不行,他什么忙都帮不上。
姜辛勉强镇定心神对他道:“你这是跟谁打架了?要不要紧?”一说话,嗓子和刀割一般的疼,眼神没法专注,只是想随便说说,好压下心里的焦虑和烦躁。
聪哥儿闪了闪眼睛,心虚的道:“我没事。”
姜辛也看着不是很严重,便对他道:“你先回去歇着吧,这几天先别去书院了。”
要是往常,他肯定要唱反调,今天却答应得十分痛快,可答应是答应了,却仍然梗着脖子道:“我没事,不用歇着,我就在这儿等六叔的消息。”
姜辛懒得管他,他爱等就等吧。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人,却谁也不说话,少了往日的静谧温馨,只剩下焦虑。
秦掌柜跑了大半天,半夜才一身酒气的回来。银子没少花,人也没少求,千方百计和一个姓许的衙役套上了交情,却什么都没打听出来。都说是知府的意思,为了什么,不知道,犯了什么事,不清楚。
秦掌柜想见见章哲,许姓衙役头摇得和拨浪鼓似的,连连说这忙他可不敢帮。是不敢帮,应该是真的,能不能帮,一要看银子,二要看他良心了。但好歹是留了个话头,秦掌柜感恩戴德。
姜辛知道秦掌柜有些病急乱投医,可到底是一番好心,章哲和她初来乍到,没根没底,一个有头有脸的人都不认识,遇事可不就抓瞎了嘛。
姜辛面色惨白,一颗心空落落的无处安放,她连问问章哲现下是什么情况都没勇气了。
秦掌柜直叹气,安慰姜辛:“东家也别急,我明天再找找门路,想想办法。”自己一个大男人都没办法,何况姜辛一个女人?谁也不愿意出这样的事,可天降横祸,有什么办法呢?
送走秦掌柜,姜辛颓然的支头不语。
聪哥儿踟蹰着走到她面前,难得正式的叫了她一声“六婶娘”。
姜辛才想起他来,强打精神,道:“时辰不早,你先回去歇着吧?”
聪哥儿张了张嘴,道:“六婶娘,我,要不,咱们往家里写封信吧?”
姜辛抬起眼睛看他。那一双和往日比仍然黑白分明的眼眸,此刻却写满了焦灼的沉痛,看得聪哥儿心突的跳了跳,他咬着牙说:“家里,总得有个人,出面打点。”衙门口,朝南开,有理没钱莫进来。现在都不是有钱没钱的事了,先把六叔弄出来要紧。
姜辛并没反驳他,可也并不热络:“远水解不了近渴。”
“那……”他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但更多的是犹豫。六婶娘不想开这个口,一是她没什么立场,摆明了被曾祖母和父亲知道,不拘是什么理由,都一定会把这罪责安到她头上。二来六婶娘也不想麻烦他们,只要承了他们的情,将来就注定要被他们摆布,再没有勇气说出来自己过的话。
姜辛却朝他勉励的笑笑,道:“那也要试试。”死马当活马医,总比什么都不做强。
聪哥儿重重点头:“我这就去给三奶奶写信。”
他兴冲冲的回去给顾氏写信,姜辛只是无力的笑了笑。安辰不禁纳闷:“孙少爷怎么这么积极了?平时不是最爱和奶奶做对的吗?”
姜辛蓦的想起了什么,吩咐安辰:“你去把阿布叫来……不,你去给聪哥儿拿些外伤药,顺便问问阿布,聪哥儿在学院里的情形。”
安辰很快回来,对姜辛道:“孙少爷在书院里很受排挤,但问题都不大,只今儿和人打了起来,据说那人是知府外甥姑姑家的表弟。身份不是很高,只是这江宁府的织造商,颇微有钱有势,孙少爷很是吃了点儿亏。”
虽说与鲁知府似乎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可小孩子之间闹矛盾是正常的,姜辛也没多想。
一连等了三天,秦掌柜仍然一无所获,倒是得了允许,可以给章哲主仆三人送些换洗衣裳。章哲是受了刑的,秦掌柜不敢同姜辛吱声,只言有所指的对安辰说:“多备些伤药之类的……以防万一。”
听得安辰手直哆嗦,想要开口说话,秦掌柜悲哀的摇了摇头,偷偷示意别叫姜辛听见。
聪哥儿自告奋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