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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氏跪也跪了,求也求了,颜面不要了,自尊也没了,到头来只换来姜辛一句轻描淡写的“心领”,那怎么成?
她摇头道:“姐姐若是不答应我,便是还在怪我,我便一直跪下去,等姐姐回心转意才成。”
姜辛退后一步,看向林氏的眼神里有着说不清的复杂的含义,最后也只说了一句:“说到底,你是最无辜的。”
因为她无辜,所以姜辛不想和她为难、做对。可她再无辜,别牵扯着自己不放,如果因为她的心态不正,三番五次的以此为要求,非得逼着自己在姑苏和京城两地奔波,姜辛也不会白白任她揉搓。
她语气坚决的道:“我已经不是章家妇,章家的事,和我没关系,你过你的日子,我养我的儿子,章六奶奶,自此别过,再见无期吧。”
“等等。”林氏见姜辛要走,忙从地上挣起,挡在姜辛跟前道:“姜姐姐,你是怀疑我的诚意么?”
姜辛道:“不是。”
林氏气愤而困惑的道:“那你为什么不答应?你是心里还恨着六爷么?所以你故意报复他才不肯回府,就为的是叫他们父子分离,还要六爷为此一生都不得安宁?”
姜辛眼神渐冷,道:“我不觉得我有答应的资格和缘由,至于你所说的什么报复,我更是从未想过。再说,那是我和他之间的事……”
“怎么会是你和六爷之间的事?我和六爷是夫妻,夫妻一体,荣辱与共,他的事,我的事,有什么分别?我也只是想替六爷分忧而已。姜姐姐,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你有什么要求只管提,只要能做到的,我绝对不会犹豫。”
姜辛顿了下,盯住林氏,道:“你猜的没错,我确实心里不舒服,男人薄幸,是女子最大的不幸,可再多的要求都没法弥补我所受之种种,你让我说什么呢?”
林氏信誓旦旦的道:“什么都行,只要姜姐姐肯答应回府。”
姜辛笑笑,道:“什么都行吗?如果我说要你自请下堂呢?”
林氏面色惨白,退后一步道:“什么都行,可这个,不行,你这不是要逼死我么?我不过是个庶女,打小儿就不受嫡母待见,原以为这辈子也不过是个做妾的命。可没想到能遇见六爷……我都认,都认。”
哪怕是做他的继室,哪怕他身份不显,哪怕要受姐妹们的嘲笑,哪怕跟着他可能再无显耀荣华之期。
“可我不能离开他,离开他,我就是一个死。姜姐姐,你就这么残忍冷酷,非要眼睁睁看我被休弃,在嫁家被人欺凌致死么?”
姜辛嘲弄的道:“你生为庶女,是你姨娘和你父亲之间的事。你不受嫡母待见,那是林夫人的事,你做不做妾,那是林家的事。你遇不遇见六爷,喜不喜欢六爷,是你自己的事,你是否被人欺凌致死,也不关我事。”
“你……”林氏十分震惊。姜氏这是要撕破脸的节奏么?这种方式还当真奏效,林氏气得差点没晕过去。她在心里暗骂,还真不愧是乡下出来的无知蠢妇,说话这么直接,就是得罪人的节奏,像她这样的人,能在京城这种大地方混出来么?不怪章家瞧不上她,她除了木着一张脸没有表情,就是这么一副愤世嫉俗,世人都欠她,不偿还她就是十恶不赦的嘴脸,谁会喜欢她?
姜辛又道:“你确实无辜,难道我就罪有应得么?你是受害者,难道我是凶手么?既然本就不相干,你又何必非得要我和纠缠?”
林氏双唇颤抖,却不肯认输,仍然做出临危不乱的款儿来,道:“我,我是为了谁?”
姜辛反问:“是为着我么?”
林氏像看白眼狂一样的看着姜辛,眼神里满是失望:“难道不是吗?”
“呵呵。”姜辛忍不住道:“你还真是天下第一良善的女人,和我并无夙缘,却这般为我着想,我能问一问,为什么吗?”
还能为什么?她和她非亲非故,怎么会全心全意为姜辛所想?说到底不过是为了一己私利。可这话林氏说不出口,这世上没一个真正贤良大度的妻子,没有谁真心实意的想为相公纳妾、挑通房,可没一个肯承认自己善妒、拈酸,哪怕忍得吐血,也要强装大方。
她现在骑虎难下,不可能承认她是为了自己。
林氏难堪之色从脸上一闪而过,她张嘴:“我……”看不得姜辛那咄咄逼人的势态,却又不甘心认输,只能矢口否认道:“我,是为着六爷着想。姜姐姐,你到底和六爷恩爱一场,对六爷想必不会那么铁石心肠。既然各人都有苦衷,你何必要这么为难六爷也为难你自己呢?你总不能因为你受了痛苦,受了不公平的对待,就只顾着你自己从而把不甘不怨都发泄到六爷身上吧?”
姜辛低下头,自嘲的一笑,道:“你说得对,所以我放过我自己,也放过你们。能否请章六奶奶也放过我,放过你自己?没人求着要回来,你又何必庸人自扰?你喜欢六爷,是你的事,你想替他分扰,是你们夫妻之间的事,你想夫妻和睦、婆媳安宁,那是你自己的事,和我又有什么关系?你总不能为了你自己心里的恐慌和害怕,就非要把你的担忧、焦灼、不安都发泄到无辜的人身上吧?”
林氏的脸色简直可以用黑锅底来形容,内心更是急剧的愤怒和痛恨。她想,给脸不要脸,怕是对姜辛最贴切的形容了,自己堂堂侍郎家的女孩儿,就算是庶女,那也不是姜辛一介村妇所能比的,都屈尊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