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凌烨身上还穿着黑色的风衣,走起路来带着急劲的冷风。
战小月打来电话的时候,他正在香港转机返程。挂断的第一时间他就拨了回去,却只有冰冷的人工应答。
立刻派人安排了架直升飞机,以最快的速度赶了回来。
一进大楼就闻到一股刺鼻的烟味,营救的队伍都在第九层,可他却只用了两分钟不到的速度就跑了上去。
刚从楼梯踩上来,就看见那被烧得漆黑黑的电梯口,和地上那一大滩还未完全焚烧的汽油。
以及,担架上那个正被人抬着走过的,浑身被烧得溃烂不堪的赵寻。
他的心剧烈的收索,指尖颤抖。
那种命为害怕的情绪紧紧环绕着他,他脚下的步子越来越快,越来越急。
“人呢?”
营救人员这才看见他,有人立刻走了过来,制止道,“这位先生,你还不能过去。”
陆凌烨一把推开了那人,鹰鹫般的眼睛早已经赤红一片,看上去十分吓人。
他疾步走到电梯口前,一把拽开正往电梯里爬的营救人员,自己则钻了下去。
战小月正闭着眼睛靠在门上,她感觉手脚似乎已经不是自己的了,沉重的不行。
连睁一下眼睛都困难。
她只能张着嘴,急促的呼吸这新鲜的空气。
陆凌烨一下来,就看见她这幅虚弱无力的样子,虽然没有看见血迹,但她浑身上下沾满了汽油和黑漆漆的东西,十分狼狈。
可在陆凌烨的眼里,此刻的她却是那样的动人,她的胸口还在起伏,她还活着。
还有什么比这更美好的事情吗?
“小月。”
陆凌烨的声音很轻,仿佛怕惊扰了她。他用手掌轻轻的替战小月擦拭着,一遍一遍的,视若珍宝。
浓密的睫毛为颤了一下,隙开了一条缝。
战小月眉头微蹙,嘴唇蠕动着,好一会儿才幽幽的吐出一句话,“陆凌烨,你回来啦。我好累,好想睡觉。我们……回家好不好……”
陆凌烨捧着她的脸,心被撕出了一条口子,满是酸涩和懊悔。如果他没有去国外,他的小月会不会就不会受这样的苦?
他俯身将头埋进她的颈窝,明明四周全是刺鼻的烟味,他却嗅到了她身上有一缕幽香。
双臂将人抱起,从缝隙将人递了出去,随后自己才从电梯爬出。
营救人员急忙将战小月放在了担架上,送上车,刚要关门,一双白皙的手伸了进来,硬是把门给重新拉开。
“我和你们一起。”
说完,也不管车子里有多少人,强行挤了进去。
陆凌烨这三个字在城家喻户晓,陪同的护士医生哪个不认识他?偏偏有陆凌烨坐的那一排,一个人也不敢坐过去。
男人身上那股冷冽的肃杀之气,实在是太过可怕。
七八个人全都紧巴巴的挤在对面,有几个肖士还时不时的偷看。
战小月的脸白擦拭以后,已经干净了不少。可男人的手却依旧在她的脸上轻轻的揉动着,直到看见一抹红色,才停下手。
没有人知道那种害怕,当他看见她奄奄一息靠在那儿的时候,他的心都要停了。
生离死别的情景,他不想在经历第二次。
他后悔自己跟她置气,后悔放她一个人在城。
战小月只是吸入太多浓烟,暂时性昏迷,到医院没多久就醒了过来。
她茫然的睁着眼睛,呆楞的盯着天花板。
一勺清凉的水杯递到了她的唇边,强迫性的分开她的嘴,把水缓缓倒了进去。
那微凉的触感让战小月瞬间回过神来,一个梦然坐起身,直挺挺的看向门口。
“赵寻,赵寻呢?”
她低声念着,拔掉了手上的输液管,掀开被子跳到了地上。
陆凌烨再听见“赵寻”二字时,脸上的的欣喜就被阴沉盖了下去。一把拽住战小月的胳膊把人给按回了床上。
“他正在动手术,你再睡会儿,有情况我会告诉你。”
战小月摇着头,嗓音有些沙哑,“不,我要去看看,如果不是我他也不会这样,让我去看看好不好?”
望着那双噙着泪的大眼睛,陆凌烨终究有些心软,蹙眉松开了手。
战小月光着脚跑了出去,而陆凌烨则弯腰把拖鞋拿起,疾步追了上去。
手术室的灯已经亮了很久了,时不时可以看到有助手进进出出。
战小月靠着墙跌坐在了地上,这样的情况就是傻子也能猜到手术的严重性。伸手抓住一个刚刚出来的护士,急声问道,“他怎么样了?”
护士急着去请刚刚到的整形医生,烦躁的抚开她的手,“人已经救回来了。烧伤那么严重,手术肯定时间肯定会很长,你是家属的话就安心待在一边吧。”
话音刚落,一个人影就冲到了她的面前,紧接着一巴掌就落到了战小月的脸上。
赵母赤红着眼睛死死瞪着着战小月,“你这个扫把星!是你害了阿寻是不是,你个不要脸的东西!要是阿寻有什么事情,我要你偿命!”
战小月偏着头站在原地,身子瑟瑟发抖。
陆凌烨赶了过来,将她护在身后,视线紧盯着战小月脸上的红印。
冷冷睨着赵母,“陆夫人,那只是意外,没有谁对谁错。”
战小月拉了拉陆凌烨的袖子,赵寻的会变成这样她也有责任。
她对他轻摇着头,“没事。”
走廊前方响起了凌乱的脚步声,陆秉天的额头冒着汗水,喘着粗气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