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雪忙点头道:“说是碰倒了一杯滚烫的热茶,烫了手腕,御医已经赶着去瞧,只是不知现下如何了。”
清辰起身同静嫔一同往外走去,又问:“宁妃为何也过去了?”
沁雪跟在她身旁,小心的扶着她说:“听说当时宁妃娘娘在御花园散步,碰到了皇上,就跟着一起去了玉嫔宫里。”
静嫔久处是非之外,这样的事自然不会多想,可清辰却不知为何,心里隐隐觉的此事也许没有那么简单,可又想不清楚所以然,只得暗中自嘲,但愿真是自己多心了。
她与静嫔赶到玉嫔的漪兰轩的时候,果然宁妃也在,萧珺见她们两人进来,便先伸手托住她的手臂,免了她行礼说:“不必多礼,你们两个怎么也过来了?”
清辰担心珩儿,也顾不上跟别人寒暄,忙问:“皇上,珩儿怎么样了?适才臣妾和静嫔在商量事情,听说珩儿被烫伤了,我们不放心,就赶过来看看。”
已经是要做母亲的人了,那种对孩子的怜悯是发自内心的,谁都看得出她眼里的疼惜之色不是装出来的,皇帝温声道:“小孩子皮娇肉嫩,烫了几个水泡,不过也不甚打紧,太医已经看过了,也敷了药,过几天就没事了。”
“那臣妾进去看看孩子。”清辰正要跟静嫔一起去内室瞧瞧珩儿,转身就见叶涵玉红肿着眼睛出来,跪在皇帝面前泣道:“皇上,都是臣妾不好,臣妾没有照顾好珩儿,让他遭了这样大的罪,伤在儿身疼在母心,臣妾恨不得烫伤的那个人是自己,代他受了这份苦楚。”
静书跪在一旁,胆怯的颤声辩解道:“娘娘,这怎么能怪您呢,都是紫竹那个丫头没有照看好三皇子,这才眼错不见的功夫,就把孩子给烫伤了,这都是她的错,与娘娘无干。”
“怎与我无干,我是珩儿的母亲,没有照顾好他责无旁贷,不管是谁的错,都是我的错。皇上,您责罚我吧,臣妾甘愿受罚。”叶涵玉泪如雨落,眸子里只有伤心,这个时候,她的伤心不是假的,她宁可皇上能罚她,如此她心里也好受些。
清辰的目光落在一旁跪着的紫竹身上,见她趴在地上浑身直抖,可是却欲言又止,见她那副模样,清辰便问:“静书说是你的错,紫竹你自己怎么说?”
尽管皇帝面色还算平静,可清辰也看出了他眼底隐忍的怒火,知道皇上一会必然是要迁怒于人的,倘若真是无心之失,给她一个辩解的机会能让皇上从轻发落也好。
紫竹含泪回道:“回皇上,娘娘的话,适才小皇子陪着玉嫔娘娘在暖炕上玩,奴婢看娘娘劳累不忍心,就给娘娘上了杯参茶,可谁知小皇子这个时候尿了裤子,娘娘忙着去给三皇子拿干净衣服,奴婢本想擦一下床上的尿渍,可谁知转身的功夫,小皇子就碰到了茶杯烫了手。奴婢当真不是不用心伺候,求皇上饶命……”
清辰见这丫头嘴里一边求饶,却不停的拿眼睛去瞟宁妃,不禁心生疑惑,可是宁妃却目光清冷的垂眸望着地上的莲花纹水磨青砖,完全无动于衷的样子。
清辰又问静书:“三皇子身边有奶娘伺候,事情发生的时候,你和奶娘去了哪里?”
静书忙回道:“三殿下身边的两个奶娘,一个今天身体有点不舒服,娘娘恩准她休息,不必上来伺候了,另一个当时正在小厨房帮着奴婢给三殿下做小点心,所以身边就缺了人照应。”
原来是赶巧了,虽然烫伤了珩儿,却也不至于为此搭上一条人命,清辰便委婉劝道:“皇上,看来今天的事是忙中出错了,不能说此事紫竹没有错,可她也是跟着玉嫔患难与共过的丫头,不至于不尽心伺候,谁也有不当心的时候不是吗?”
萧珺还未发话,便听宁妃在一旁冷笑道:“皇贵妃此言差矣,若说谁都有不当心的时候,那祺儿和玧儿,怎么就不像珩儿这样三灾八难的?可见玉嫔还是不肯用心照顾,孩子还这么小,经得起奴才们的几次不当心?又有谁能保证,这下一次的不当心,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玉嫔若是做不到,皇上就趁早给珩儿另择一位母亲吧,省的孩子跟着她受罪。”
“皇上,不要。”叶涵玉突然出声,慌乱的膝行几步爬到皇帝身边,拉着他的衣摆涕泪俱下的恳求道:“皇上,不要把珩儿带走,求您了,珩儿是臣妾的命啊,您若是把珩儿带走了,可要臣妾怎么活下去呢?从他还在襁褓中,臣妾就视如珍宝的呵护着他,如今听见他每喊一声母亲,臣妾觉的心都要化了,臣妾将她视为己出,在他身上寄托了全部的爱和希望,若是皇上要抱走他,那无疑是在拿刀子剜臣妾的心啊。皇上无论怎样责罚臣妾,臣妾都认了,只求皇上将珩儿留给臣妾吧?”
看着叶涵玉那苦苦哀求的样子,皇帝明显有些不忍,这个时候,珩儿又在内室哭闹,奶娘便将他抱了出来。
大概是觉得手上不舒服,珩儿哭过之后,脸上还挂着泪珠,不停的用另一只手去扯手上包着的纱布,奶娘不敢用力阻扰他,只得不停的劝道:“殿下,扯不得,忍几天就好了,到时候我们再把这纱布给拆去,殿下不要着急。”
珩儿毕竟还是小孩子,心烦意乱的哭闹不休,萧珺看到珩儿那遭罪的模样,心疼不已,那眼神却慢慢冷了下来。
他握着孩子的另一只手,沉声道:“珩儿乖,你是男孩子,男儿流血不流泪,大乾的皇子,就该是铁骨铮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