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辰淡淡道:“你若有什么线索,大可以相信我,我会尽力找出那幕后之人。不过我也给你提个醒,这个事情还得要从贺贵嫔身边的人下手查起,想要在她宫里神不知鬼不觉的埋下那么一个邪恶之物,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左不过就是出了内鬼。
只要找出那个人,总能顺藤摸瓜的查到些眉目。不过缀霞宫如今守卫重重,那人见目的已经达到,恐怕很长时间内都不会再有动作做,所以就算你知道那害她的人就在她身边,想将他挖出来也并不那么容易。”
陆靖的手紧紧的握着剑柄,神色愈加的凝重起来,像他们这样的人,最不能容忍的便是身边之人的背叛,他抿唇半天不语,清辰正要离开,又被他伸手拦了下来。
“我会想办法把消息送进去,让她多加留心提防,可若真查到什么,皇上那边还需要你去才行。毕竟……你是被害人,你的话皇上更容易听的进去。”
清辰冷冷哂笑道:“你不如直接说我是天子宠妃,我的话更有分量好了。其实你心里也很清楚,就算找出贺贵嫔身边的内奸,可如果那人死死咬着就是她吩咐的,没有十足的证据,那她照样无法洗脱冤屈。
所以你需要我的帮助,种种疑点只有从我口里说出来皇上才会相信,可我为什么要帮你呢?我说会尽力找出那幕后之人,可不意味着一定要帮她洗脱冤屈,你敢说她真的没有起过想害死我的心思吗?我可不会傻到去帮一个想要我命的人。”
她说的,他又何尝不明白?如此情况之下,除了妥协已经没有别的路可走。陆靖咬了咬牙,终于似是服软一般的说:“那个孩子,本就是想要帮她巩固地位的,如今她身陷囹圄,我会劝她放弃这个想法。其实说到底,你们二人的恩怨,也不过就是你洞悉了她的隐私,只要她没了那个孩子,就没了把柄在你手里,也就不怕你会将此事抖出去,她也就可以安心了;而对于你来说,一个不能有孩子的嫔妃,也威胁不到你的恩宠,你是不是也可以放她一马?至于云姑姑的解药,我会尽快给你们送过去,你看如何?”
清辰转头望着陆靖,淡淡道:“陆大人原来也是个聪明人,若是贺贵嫔是被冤枉的,而且禁足期间又因此失掉了孩子,皇上不仅会严惩那陷害她的人,还会对她心存愧疚倍加怜惜,你倒也是打的好主意,只是我要奉劝你一句,你们最好检点着些,不然让人看出了端倪,到时候身败名裂,可别再跑来质问是不是我走漏了消息。”
陆靖目光躲闪的别过脸去,神情黯淡道:“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毕生所求,无非就是希望她平安终老,并不奢求其他的。”
似是心有所触动,她说话的语气也平和了许多,“平安终老,我曾经的愿望也是如此,可却总是身不由己。陆大人回去吧,你这样毫不忌讳的来拦本宫的路,若是让人看见误解了,岂不又生是非?其实你无需太操心缀霞宫的事,贺贵嫔是那样聪明的人,想必早已觉察到自己身边出了内奸,陆大人还是冷静些的好。”
陆靖回头望了望四周,这地方本就偏僻,这会子下着大雨,更无人经过,可这样单独相处终究是不妥,便抱歉的说:“那卑职不打扰娘娘了,卑职说的,还望娘娘考虑一下,雨大路滑,望娘娘小心前路,卑职告退。”
清辰没有回头,只是轻声道:“自己选的路,就算风雨再大再艰难,也得走下去不是吗?陆大人放心,本宫定会一步步走的稳稳当当,不会那么轻易跌倒的。”
陆靖闪身退到一边,垂首道:“卑职相信娘娘有那个能耐。”
清辰没再说什么,只是扶着云岚的手逐渐走远,云岚见陆靖不见了人影,这才轻声说:“娘娘不着急,原来是笃定了有人比我们更着急。”
清辰提着裙摆,小心的踏过一片水洼,金线绣就的绣鞋沾了泥土,又被水浸透了,凉凉的穿着有些难受,可还是得忍耐着继续往前走,“贺贵嫔可以忍受没有皇上的恩宠,却绝不会替人背黑锅,我们就静等着看她的本事吧。”
回到桐花宫,锦秀帮她换了衣服,指着桌上的几匹蜀锦说:“娘娘,眼看着天越来越凉,得要给娘娘准备夹衣了,奴婢刚才和锦心找出来几匹缎子,您看这几匹颜色可还好?”
清辰随手翻了翻,觉得不甚中意,“料子倒是极好的,可是这花色有些沉闷了,而且宝蓝色适合年龄大些的人穿,没有别的了吗?”
锦心恰好端了姜汤进来,见她不喜欢,便说:“蜀锦本来就稀罕,娘娘又分给和淑仪和顾婕妤几匹,眼下就这些了,倒是一等云锦还有不少,不过奴婢觉得,这料子贵重,白放着也可惜了,不如奴婢明天拿到内务府去看看可还有鲜亮些的颜色,跟他们换上几匹,反正皇后和太后宫里也是要用的。”
清辰想也不是不可以,便又嘱咐道:“你只问问可不可以换就是,至于这料子以后分到哪宫里,就不要多嘴了。”
锦心明白她的意思,总不能把自己不中意的东西,送到别人宫里去,“娘娘放心,奴婢知道该怎么说。”
本来早已到了该回京的时候,可皇上最近喜欢上了在西苑狩猎,便决定拖延些日子再回去,日子定在了十月初。
一大早内务府便送来了许多开的各式各样的菊花,这个季节除了这个,似乎也没有别的花好赏了。
锦心抱着那几匹蜀锦去了内务府,恰碰上薛婉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