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辰出了园子,见锦秀已经等得有些急了,正要进去找她,见她抱着两枝梅花出来,忙接过来将手炉递给她,“贵人怎么去了那么久?奴婢都要急死了,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呢。”
清辰安抚的笑了笑说:“没事,这园子我不熟悉,找了许久才找到那两株梅树。”觉得怀里的手炉比来时暖了许多,又问:“手炉里你加了炭火?”
锦秀一手抱着梅花,一手提着灯笼紧跟在她身旁,“香雪园不远处有宫女住的地方,奴婢怕贵人出来冷,便去向她们要了几块炭火。”
“还是你想的周到。”清辰回眸一笑,“这绿萼梅如此别致,若不是怕给叶姐姐惹麻烦,我真想送给她一枝。”
锦秀笑说:“叶婕妤也喜欢梅花,贵人将咱们园子里的紫玉檀砂梅送她一枝就是了,阖宫里可就只有咱们那里有这种梅花,比这绿萼梅可珍贵多了。”
清辰裹了裹披风,小心的踏着厚厚的积雪,生怕一不小心就会滑到,“也好,那你明早挑两枝好看的,我们给叶姐姐和顾常在送去。”
锦秀忙答应着,主仆二人路过御花园的时候,见太医孙德信提着药箱急乎乎的往华羽宫的方向而去,她心下暗忖,华羽宫如今只留顾蔓芩在养病,难不成是她不好了?
回到隐凤轩,她便打发小胤子去打听下消息,小胤子去了不久急乎乎的跑回来说:“贵人,不是顾常在不舒服,是叶婕妤出了事,好像是喝醉了酒从假山上跌下来了。”
清辰闻言一惊,“这怎么可能?叶婕妤身边有知画和静书跟着,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从假山上跌下来?”
小胤子挠头说:“这个奴才也不清楚,皇上在那,奴才也不敢多打听就赶紧回来了。”
清辰起身吩咐锦秀说:“我们去看看。”她在心里祈祷着,但愿只是醉酒摔跤,别是着了别人的算计才好。
锦秀忙拿了那件大红色羽纱面白狐狸皮内里的大氅过来,“夜里风寒,贵人穿这件吧?”
她心里急,哪还会在这些事情上计较,忙忙的穿好了衣服,锦心早提了两盏宫灯过来候着,见她出来便递给锦秀一盏,跟着清辰一起去了兰若轩。
兰若轩内灯火通明,守在外头的宫女太监却鸦雀无声,一会有小太监进去通报,少顷出来说:“绾贵人,皇上宣您进去呢。”
锦心将灯笼交给一旁的小丫头,伸手打起那蓝花毡团福的门帘,清辰急急迈了进去,见皇上正坐在叶涵玉的床榻边替她拿帕子抹泪。
清辰忙蹲跪下去请安,“嫔妾参见皇上。”
萧珺转过身来,见她脸上微微发红,想来是一路走得急被冷风吹得,便说:“你起来吧,这么晚了,你怎么过来了,不是告了病吗?有没有宣御医看过?”
清辰忙道:“嫔妾并无大碍,听闻叶婕妤摔了一跤,心中记挂便过来看看,不知叶姐姐要不要紧?”
叶涵玉头上包着纱布,脸色苍白如纸,两颊带着些青色,似是着了极大的气恼又不能发作,咬牙望向清辰字字道:“我不过是摔了一跤,没什么大碍,劳你大晚上的又跑这一趟。”
清辰细看叶涵玉的神色不好,又见她两手死死的抓着床上的红菱牡丹纹锦褥,心中便猜到了七八分,若只是摔了一跤那么简单,她哪里来的如此恨意?
清辰想了想问:“晚宴结束了吗?姐姐是在回来的路上不小心摔倒的?”
萧珺望了叶涵玉一眼,轻声道:“晚宴还未结束,叶婕妤是今晚喝多了酒出来散一散,谁知不小心从御花园的假山上滑了下来,幸好姝妃当时就在不远处,这才赶紧让人将她们主仆救了下来。”
萧珺提及姝妃,清辰心里骤然一凉,抬眸去看叶涵玉,见她也是眼神忽然就锐利起来,若锋刃反射的寒光,却只咬牙沉默不语,没有半分感激之意。
萧珺见叶婕妤寒着一张脸,目光微垂温声道:“朕知道你今晚受了惊吓,这几日就不要出门,好好养伤吧。既然你说看到山顶上有人,朕会着人再细查此事,若是真有人陷害你,朕绝对不会轻饶。”
叶婕妤一向温顺,此刻说出来的话也带了几分生硬之气,“多谢皇上关心,嫔妾无碍,还请皇上先回去吧,不要因为嫔妾一个人耽误了宫宴,那嫔妾的罪过可就大了。”
萧珺又安慰她说:“知画那丫头,刚才御医也给她看过了,说只是受了些皮外伤,静养些日子就没事了。”
“嫔妾知道了。”叶婕妤蹙眉别过脸去,似是不想再多说的样子。
萧珺拍了怕她的手背起身道:“那朕就先回去了,你好好养伤,朕改天再来看你。”然后又对清辰说:“你也早些回去,不要耽误叶婕妤休息。”
清辰忙福下身去,“嫔妾明白,嫔妾恭送皇上。”
适才他们说话她插不上嘴,萧珺一走,她便急急的坐到叶婕妤的榻上,握着她冰冷的双手问:“叶姐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怀疑姝妃害你才这样生气?”
叶婕妤终于忍耐不住的哭出声来,抓着清辰的手哽咽说:“辰儿,是姝妃她想害我。今天晚上我多饮了几杯,便想出来散散酒劲,谁知刚走到那假山上,就有一块大石头滚落下来。幸好知画及时将我推开,可山路不平,我们两个一路滚落下去,落入山下的深潭中,可潭面的冰居然被人凿开了。若不是知画懂水性,我们不是被石头砸死,就是会掉进潭中溺死,她好毒的心,居然计划的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