喆月点头道:“照娘娘的说法,容嫔就跟此事没有关系,可既然如此,皇上又为什么将她禁足呢?”
“也许这里面,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吧。”皇后无奈苦笑,似是有些哀怨之意,“听说是容嫔苦求皇上,才给顾婕妤求来这一份死后哀荣,本宫堂堂后宫之主,却还不如容嫔在皇上那里的面子大,本宫还能有什么盼头?”
喆月见皇后心情低郁,忙劝道:“娘娘千万别难过,自古都说贤妻宠妾,这后宫还不得要靠娘娘镇着吗?顾婕妤的事,还得靠娘娘主持大局,只是,娘娘真的不再细查一查这件事情的缘由吗?”
皇后想了想说:“既然与容嫔无关,而且又有人想栽赃,那本宫就暂时不插手了,让姝贵仪和容嫔斗去吧,本宫倒要看看,究竟谁能更胜一筹?”
喆月又问:“娘娘是怀疑姝贵仪想嫁祸容嫔?”
“除了她还能有谁?”皇后笃定道:“宁妃看似对本宫恭敬有加,实则也不过是面子上的事。容嫔不肯靠着本宫,宁妃也不会傻到这个时候去陷害她,将她推到本宫身边来,这种无端树敌的蠢事,宁妃才不会做,那你说除了姝贵仪还能有谁?顾婕妤的事情本宫也很难过,可若真是萧宏派来的杀手误杀了她,本宫又如何替她报仇?这件事情,就算本宫能忍,皇上也不能忍,这位大皇子不知死活,迟早不会有好下场。”
喆月微微笑道:“这若真是姝贵仪洞悉了什么要跟容嫔过不去,怕绝不只是栽赃这么简单,接下来定还有好戏,娘娘等着瞧吧。”
因着今天要去祭奠顾婕妤,清辰换了一身月色银线白玉兰花的素绸宫装,未施脂粉,头上也只戴了几支素银簪子。这样的素淡无华,倒更显的清雅别致。
带着锦秀和云岚行至门口,那个木头脸的苏越就把她们拦了下来,“娘娘,属下知道今天您要去祭奠顾婕妤,可是皇上吩咐了,等下会有人来接您,请您稍做等候再出门。”
清辰知道他只是奉命行事,因此也并不难为他,可是跟他也没话说,便转身回了院子,坐在树荫下等候。
不大一会的功夫,就见御前的刘安和程姑姑进来行礼,两人态度十分恭敬,并无御前伺候之人的半分骄矜之气,“奴婢/奴才给娘娘请安。”
清辰见是他们二人,不禁自嘲道:“本宫也不过就是去祭拜一下顾婕妤,怎敢劳动二位随行,皇上也实在‘太有心’了。”
程姑姑见她似有恼色,明知皇上派他二人来是何目的,还是不动声色的温和笑道:“娘娘有所不知,这宫里头的规矩多,祭奠也有祭奠的礼仪,皇上是怕娘娘出了错就不好了。若是只派刘安来,毕竟他是个公公,服侍起来多有不便,所以才遣了奴婢一并过来伺候娘娘。”
清辰心中气郁,明知道她指的不是这个意思,却还能将话说的这么好听,这御前的人装朝卖傻个个都练的炉火纯青。
清辰回头对云岚说:“那就走吧。”
她这边还未迈步,刘安已经满脸歉意的拦住了云岚的去路,“姑姑留步,皇上说了,让容嫔娘娘自己去祭奠就行了,其他人无需同行。姑姑放心,奴才和程姑姑会用心伺候娘娘的。”
云岚无奈望了清辰一眼,又听程安躬了躬身说:“娘娘请吧?”
清辰知道多说无用,只好扶着程姑姑出了门。
顾婕妤的寝宫内聚了不少人,执事太监一看见她便高声喊道:“容嫔娘娘到。”
清辰见顾婕妤宫里到处白幔飘飘,白幡招展,正厅当中摆着一副巨大的描金黑棺,棺前放着一张楠木小几,上面供了几道点心水果。殿里香烟缭绕,那个巨大的“奠”字直刺得她眼睛疼。
想着前两天来的时候,这个小花厅里摆的还都是顾蔓芩喜欢的饰物,她喜欢鲜艳的颜色,因此屋里的帘幔摆设都用各种红色,即便是在这样冷清的季节,进到屋内也觉得暖意融融。
可如今触目所及却只剩了黑白二色,冰冷死寂的颜色充斥各处,这样天差地别的变化,让她的心疼的直抽搐。
清辰随着前来相引的老嬷嬷到了灵前,接过三柱安息香拜了几拜,鼻子一酸就滴下泪来,“顾姐姐,辰儿对不起你……”
那老嬷嬷将香烛插入灵柩前的一尊鎏金宣德炉内,接着便有内侍递过一杯酒来,清辰双手高举酒杯,轻轻酹于灵前,含泪道:“辰儿只愿姐姐来生托生个好人家,远离这九重宫阙,过自己想要过的生活,从此再不必看人脸色,真真正正的做回自己。辰儿会为姐姐抄经祈福,祈愿上天见怜。”
她擦了擦眼角,毫不在意众人或怀疑或幸灾乐祸的目光,在人群里找到和淑仪,径直向她走了过去。
和淑仪握着她的手轻声叹道:“辰儿,想不到顾婕妤如此薄命,我知道她的死与你无关,不管别人怎么看,至少我是相信你的。”
清辰心中酸涩,眼泪又止不住的直往外涌,滴的前襟斑斑点点全是泪痕,“姐姐,从此以后,这深宫里我怕是只有你可以信任了。”
和淑仪拿帕子帮她拭泪,也颤声道:“是啊,以后也只有我们两个人相互依靠了。只是我不懂,皇上既然相信你,为何又要禁你的足?”
清辰趁着刘安不留意,将袖中的字条暗中塞进和淑仪手中,见她神色微怔,随即不动声色的握在了手心里。
“皇上令我禁足,想来是怕别有心思的人暗中再耍花样,待查清了是谁要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