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情理打动她,总比强硬的拒绝来的要好。
见她似有动摇之意,清辰又继续说:“皇帝只有一个,嫔妃却有一群,你如何去拢住他的心?不瞒公主说,等到回京之后,宫里便要为皇上选秀,到时候又会有许多花容月貌的女子入宫伺候皇上,她们这些人里头,并不缺乏像公主这样爽朗可爱的女子,花团锦簇的时候,其实皇上看谁的眼光都是一样的,只是你觉得他待你不同罢了。”
绵月似乎深有感触的说:“娘娘说的其实我都懂,比如我的母后,虽然是父皇的发妻,可是却很少能得到他的垂怜,母后也时常会觉得失落。宫里那些嫔妃,若是能得宠的还好,那些不得宠的,日子过的就很凄惨,我从小在宫中长大,不是不懂嫔妃的艰难心酸,可父皇若真的执意要我来和亲,为了大夏的百姓,身为公主,难道我可以为了一己之私,不去守护我们的百姓吗?”
“守护,不是掠夺,也不是用和亲的聘礼来换取暂时的休养生息。民生艰难,只靠战争掠夺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况且碰到皇上这种同样是狼一样的男子,你又凭什么认为搭上自己终生的幸福,就能换到你想要的?”
停了脚步,转身对着绵月微微一笑,清辰心平气和的规劝道:“公主还是回去好好劝一下你的父皇,与大乾和睦相处,才是长久之计。边境之前能够通商的时候,两国交界处的百姓能和睦相处,日子过的也还算是安定富裕。可是后来有人起了贪心歹念,想不劳而获,结果带兵烧杀掠夺我大乾百姓的财物,从此之后关门长闭,兵戈不休,大乾尚且有富庶之地,可以不愁粮草供应,但是你们凭什么而战呢?就算兵士再骁勇善战,他们能够饿着肚子上战场吗?再这样打下去,对双方都没有半点好处,大乾劳民伤财,可你们难道不是更悲惨吗?不然以公主这样骄傲的性子,怎么会屈膝来大乾走这一趟?”
绵月对她的话不是没有触动,原本桀骜的小脸上,神色也缓和了许多,不觉点头道:“其实你说的我也不是不懂,但是我听说的却是,你们的一位林将军先与我们驻守边关的将士起了冲突,这才导致我们的将士咽不下那口气,对当地的百姓动了武力报复,这并不是我们的错。”
清辰带着她进了枫露殿,亲手斟了茶递过来,完全不似之前锋芒毕露的样子,绵月对她的这一举动微觉意外,忙双手接了,又听她温和道:“谁对谁错,早已经说不清楚了,之前怎样就让它过去吧,以后如何才是最重要的。皇族要守护自己的子民有很多种方式,战争应该是最不得已时的选择,因为战争会死人,会让百姓家破人亡,流离失所,一个家里如果只剩老幼妇孺,连生存都变的艰难的时候,这能称的上是守护吗?君王应该想办法给百姓更多的出路,让他们能更好的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如果他们能有温饱安定的生活,你父皇治理国政会不会也更省心?百姓拥护,皇位才能更加稳固对不对?”
绵月静静的听她说话,渐渐的神情有些激动起来,钦佩道:“娘娘,您真了不起,我一直觉得大乾的女子只会躲在深闺绣花缝衣,想不到娘娘居然能有这般见识。太子殿下的想法倒是跟娘娘的想法是一致的,但是朝中有主战派也有主和派,政见从来都没有统一过。这次太子力排众议跟父皇提出要与大乾讲和,父皇也是没办法了,所以才让我和安定王来走这一趟,只是不知道皇帝陛下的意思如何?”
一些事情,不宜透露太多,只要让她明白该以什么样的态度来和大乾相处就好,清辰低头饮茶,微微抿唇道:“后宫不得干政,皇上的意思,本宫并不十分清楚,只知道朝廷还闲养着三十万大军无用武之地,是裁军还是让他们奔赴战场,这个实在不是本宫能左右的。”
恩威并施,莫过于此,绵月公主想了想,深深道:“娘娘泡的这杯茶,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回味悠长啊。”
清辰淡淡道:“茶有什么滋味,也得要公主会品才行。”
晚宴上,皇帝用捕获的猎物招待大夏的使臣,果然让他们大为开心。这顿饭吃的还算和乐,安定王和绵月也没再刻意出主意刁难,宾主尽欢之后,清辰便随着皇帝回了宫。
伺候萧珺洗漱完毕,清辰梳理着自己的那一头乌发,见皇帝倚在妆台前问:“绵月这个丫头可不是那么好收服的,你对她说了什么,让她忽然变得对你友好起来了?”
“友好吗,臣妾倒是没有觉得。”卸下耳坠,萧珺俯身过来,拈起她肩上的一缕秀发把玩着笑道:“你猜绵月今晚在无人处对朕说了什么?”
清辰轻摇了摇头,又噗嗤一笑,“莫不是还想嫁给皇上吗?”
“要是敢打趣朕,等会有你好受的!”萧珺拉了拉她的头发,惹的她不满的将他的手推了开去。
“绵月对朕说,‘怪不得皇上你如此宠爱宸妃,这样聪慧而又温婉的女子,谁不喜欢?况且还这样有胆识有见识,真是个了不起的女子。’朕觉得,她对你印象似乎不错,你不可能什么都没做,就轻易的消除了她对你的敌意,那么你是对她说了什么有见识的话呢?”
清辰起身笑道:“臣妾哪有什么见识,绵月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小女孩,只要多跟她说一些民间疾苦,让她多些同情心,能让她回去劝说大夏王化干戈为玉帛,那就是最好不过的了。”
萧珺自身后抱住她,贴着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