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岚忙应着,想了想又说:“娘娘,太后的身体好像比前些日子更不好了,也不知道贾太医给太后开的究竟是什么药。”
清辰漠不关心道:“他是太后信任的太医,他给太后吃什么药,那是他的事,本宫没必要过问。反正他做什么,都是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又不是在为本宫效力。”
云岚轻点了点头,微微一笑没有言语。
出了寿安宫,扶着云岚的手上了暖轿,清辰忽又想起一件事来,隔着帘子问:“明天一早,靖安王是不是就要启程回去了?等下交代小祥子,将那颗随侯珠给他送回去,本宫可不敢收他这样大的礼,免得将来徒生祸端。”
云岚知道她向来不贪这些身外之物,只是不曾想连天下独一无二的随侯珠也打动不了她,“娘娘放心,奴婢记下了。”随即想起太后宫里的那两个盛放珠宝的大柜子,不禁露出鄙夷之色,听说太后有许多价值连城的珠宝,都不肯放在小库房里,而是放在自己内室衣柜的暗格里,上面还加了锁,钥匙也是随身带着。大概是真心的喜欢那些东西,想死后带到棺材里去吧。
然而人生有些时候就是这么公允,越是自私的人,到头来反而一无所有。以太后目前的境况,死后能不能进皇陵都是未知。
回到端阳宫,清辰换了衣服小憩了一会,醒来已经到了黄昏时候。云岚伺候她更衣洗漱,提醒道:“娘娘,今晚是家宴,没有外人娘娘也可以穿的随意些。,后天就是好日子,皇上要带文武百官去太庙祭祀昭告天下,皇贵妃的册封礼十分隆重,让娘娘早做准备。”
“礼仪繁琐,皇上的意思是不是要本宫好好熟悉下那些仪程?”清辰在妆台前坐下来,手里拿着萧珺送她的那串红宝石的抹额,翻来覆去的看着爱不释手。
云岚边帮她绾发边说:“明天会有教礼仪的嬷嬷专程来为娘娘做示范,娘娘不用紧张,到时候只管在她们的提示下照做就是。”
“我知道了。”清辰摩挲着手中那枚红宝石的眉心坠,忽然觉得宝石背面的金托似有些凹凸不平,翻过来一看,见那上面似乎刻着什么东西,她将那串坠子拿到窗下借着雪光细看,才发现那里雕刻了极细小的八个字,“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她没有想到皇上在这个地方还给她藏了惊喜,这么细小的八个字,若不仔细看都难辨认。
云岚见她忽然就欢喜的笑了,不知道她发现了什么,便问:“娘娘何事这样高兴?”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是皇上的笔迹,没准是他亲手雕刻上去的。”清辰想着,怪不得萧珺看见她戴着这串红宝石的抹额会如此高兴,想必他也知道,当她看见这八个字的时候,会有怎样的惊喜。
云岚也替她高兴道:“娘娘之前说,红宝石象征坚贞不渝,皇上送了娘娘这样漂亮的一串首饰,又在背后雕刻了这样一句话,可见皇上待娘娘的心意有多深。”
清辰将那颗坠子捂在胸口,就像与他心贴心一样的高兴,“我懂皇上的心思,毕竟我们相依为命多年,已经成了彼此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我觉得皇上是依靠,可我对他来说,又何尝不是呢。”
云岚心内感慨,也许这才是相濡以沫的夫妻之情,不管皇上有多少嫔妃,那都是帝王的义务,也只有她,才是他真心珍惜的人。
“既然娘娘喜欢,那今晚不如还是戴这串抹额吧,娘娘戴着好看,皇上看着也高兴。”
清辰想也好,见时辰不早了,也到了该去欣华殿赴宴的时间,便吩咐说:“那就帮我梳妆吧,宁可去早了候着,也别让皇上等着,不然又该惹皇后不满了。”
云岚帮她上好了妆,见外面虽然风雪未停,却也比午时小了不少,便用黄绸布伞替她遮着扶她上了暖轿。
清辰心情还不错,午宴出了那样的事情,晚宴想必总该消停些了吧,自从进宫,大宴小宴的从来就没有安宁过。
纵然萧珺不说,有些人也该知道,皇上心情终归是有些不高兴,聪明的,就不该在这个时候再生是非。
轿子出了宫门,走出去没几步,便有个眼生的小宫女撑着伞迎上来,托着一块玉佩说:“皇贵妃恕罪,您的这块玉佩上的穗子坏了,司珍房打发奴婢来问娘娘要配什么颜色的才好?是照这个新做一个,还是配大红色的好些?”
清辰掀起轿帘,见那小宫女手里拿的,是小时候戴过的那块玲珑玉兔的红玉佩,这块玉佩一直在皇上手里收着的,因此她也就没多想,便说:“那就配大红色的吧,流苏上不要东珠,缀一颗普通的南珠就好了。”
那小宫女福了福身道:“是,奴婢知道了,娘娘慢走,奴婢告退。”
清辰放下帘子,怀里的暖炉还未抱稳,便听到一阵沉重的脚步声,随之而来是一个男子愤怒的断喝声:“停轿!”
她还未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便见轿帘忽的一下被人扯开,萧珏满是怒气的容颜落入眼中,将她吓了一跳。
她从未见他如此大怒过,怔怔的还未回过神来,便见他猛地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将她从轿子里给拖了出来。
这一股蛮力直拽的她一头往前栽去,怀里的手炉“哐啷”一声落在地上,里面的炭火被磕的四处乱飞。
云岚不知萧珏这是怎么了,慌忙拦道:“殿下不可,有什么事好好说。”
“让开!”萧珏一返平日里的温和,压抑着满腔的怒火用力一推,便将云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