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大小姐夸奖。/”元嬷嬷僵硬一笑,继续向前走,四周的丫鬟下人见了都远远地避开,或是恭恭敬敬的福身行李噤若寒蝉。
想来元嬷嬷这超常的体态足以让众多小丫鬟害怕了。
但是下一句让元嬷嬷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她听见楚瑜说:“元嬷嬷肯定有二百五十斤重吧?你夫君可是吃得消?”
声音不小,周围许多做事的丫鬟下人都听见了,忍不住地给笑出了声儿,忍得住笑的,颤了肩膀。
元嬷嬷又羞又恼,偏生又不能当着这么人的面儿为难楚瑜,只能硬着头头,磨着后槽牙道:“大小姐,你就别打趣奴婢了。”
“好。”楚瑜微笑着点点头,又不解地问,“元嬷嬷,你磨牙作甚?”
“奴婢……牙疼。”元嬷嬷的脸涨得通红。
……
锦绣楼,是楚王府当家主母王琴兰的住处,楼如其名,楼内甚是锦绣。
若说三皇子府上是楚瑜见过的最奢华的府邸了,但是她“母亲”的锦绣楼,还要比三皇子府奢华贵气上两分。
到处都是金光闪闪,镶金的门,镶金的帘子,镶金的各种家具,那日光照射其上,金光耀眼逼人,险些闪瞎楚瑜的眼。
楚王爷自楚雪儿的母亲死后,大半辈子尚未抬平妻娶侧妃纳小妾,想来挣的钱都给楚雪儿这位继母了。
而这位楚王妃是辅国公二小姐,还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的妹妹,当今皇帝的小姨子,她的住处这么金光闪闪也是有理可循。
在现代穷了三十年的她,自打穿越到这封建社会后,就不停地长见识。
可惜,再贵再稀有的东西,也不是她的,饱饱眼福就行了。
不是她的,她才不要,要就凭自个儿本事诳!
元大嬷嬷领了楚瑜入内,远远地朝主位上的女人点了点头,那意思是:“楚雪儿”变了。
“王妃,大小姐人到了。”
“嗯。”主位上的女人轻轻地嗯了一声。
楚瑜的眼睛好容易才熟悉了满屋子金色的光线,循着声儿去才看到那主位上的女人。
她看起来不到四十岁,保养得不是一般的好,好到楚瑜差点儿觉得那是楚玉璃坐在那儿。
但终归是生育了两个孩子的母亲,比起楚玉璃的稚嫩,她身上那股子妇人的成熟风韵的气质掩饰不住。
有其女必有其母,不,是有其母必有其女,想来楚玉璃那样满腹心计的人都有那么一副柔美纤弱的外表,就是尽得其母王氏的真传了。
远山黛,峨眉秋水目,玉鼻如琼,绛唇微抿时,含着柔和而美的笑,看起来亲切近人。
身在锦绣楼,眼前一美妇,楚瑜突然想到“金屋藏娇”一词。
她向前几步,停下,颔首弯腰,“给母亲请安,母亲安好。”
她没有跟楚雪儿一样下跪请安,一来她是不习惯,二来,她觉得不值得。
见她没有下跪,元嬷嬷和楚王妃王氏眼中纷纷闪过一抹诧异,但是跪拜礼节不可免,元嬷嬷在楚瑜身后冷声道:“大小姐,你为何不跪?”
到了锦绣楼,就是楚王妃的地盘了,元嬷嬷也不必装了。若是依照楚雪儿的性子,怕继母,又怕这位体态堪比肥猪的元嬷嬷,定是老老实实地跪下。
但是,楚瑜不是楚雪儿。
楚瑜没搭理元嬷嬷,而是对主位上那妇人道:“我膝盖疼得慌,跪不了。”
王氏立马转为一脸担忧之色,声音也满含担忧,一点儿也不做假,“可是膝盖伤着了?可有请大夫瞧过?”
“大夫也瞧不出个所以然来,我想应该是以前跪多了,然后落下了病根儿。”楚瑜见王氏脸色变了变,她也没有收口的意思,“安我已经请过了,没事儿我就走了。”
说完,她就真转身走了,元嬷嬷将她横住,身后传来王氏柔柔的声音,“雪儿……你是怨恨母亲么?”
楚瑜被这柔的一塌糊涂的声音给激起了鸡皮疙瘩,想那威风凛凛的楚王爷就是沉醉在这样的温柔乡里了吧?
她停住脚步,只是转了头,仍是那一句话,“你有事么?”
“母亲许久未见你,甚是想念,想与你叙话。”王氏柔声道,那声音里淡淡的愁怨,说的跟真的似得,“昨儿你回来也不来母亲这儿请安,今儿这么晚来,是不是怨恨母亲当初把你妹妹一同嫁给太子?”
楚瑜觉得面前这个美妇人城府好深,若是来硬的,她肯定会吃亏,这偌大的楚王府,只有王氏一个女主子,在楚王府几乎是横着走,万一她来个以多欺少,那她不完犊子了。
若是来软的,她又实在没功夫在这儿跟她用心计,而且她自觉是粗人一枚,也不太懂这些,到时候被绕颈那弯弯绕里,就麻烦了。
她自顾自地拿了一把椅子大喇喇地搬到桌前坐下,把话说个明白,“现在这里都是你的人,父亲上早朝去了,你也不必装了。”
“雪儿,你说什么啊?你怎么能这样说母亲呢?”王氏一脸茫然与伤心,眼圈儿立即就红了,那泪珠子看着啪嗒啪嗒的掉下。
艾玛,她能说这女人演技忒好了吗?能说哭就哭,真厉害!
楚瑜才不会接她的话,自个儿要占有主动权,“我说继母啊,你别哭,女人本就不经老,你这一哭,那细纹啊,褶皱啊,又要多了,到时候我那父亲就得去找别的女人了。”
只要是个女人,就会在意别人说老、不好看、长皱纹等。
果然王氏一听,赶紧擦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