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的气氛顿时十分诡异,彭舜打量着我们,一脸若有所思,眼看他就要发问,外面的侍者恰巧在这时候带着青田刘家的人进来,算是暂时把话题先岔了开去。
相比之下,刘大师倒是个正常人,看上去温文尔雅的,海灯起身,双手合十,和他打过招呼,晚宴这时候才算正式开始。
主办方卯足了劲儿想借这个机会给风景区拉人气,因此请的都是名流,菜色也特别好,什么鲍鱼,海参,甲鱼之类,什么好就捡什么上。
我看着那些精致的菜吞了好一会儿口水,好容易主办方宣布开宴,我摩拳擦掌,打算抬胳膊去拿筷子吃个痛快时,却突然发现,我的手臂竟然没办法动弹!
我吃了一惊,仔细一查发现,那个海灯的精神力,竟然悄无声息地锁定了我,在我没注意的时候,形成了一道无形的枷锁,让我动弹不得。
我瞪着海灯,他若无其事地扫我一眼,唇角微扬,双眼闪着若有若无的光华。
“喂,你怎么了?”凌承业见我半天不动,有点奇怪。
我轻轻摇头,额头上冷汗都要下来了。
他是普通人,没办法感觉到那种被人精神上压迫的感觉,就好像被锁定了,别说说话,就算只是稍稍一动,四周就会有无形的压力向我压来,让我几乎喘不过气。
我默默运功反抗,可是每当我堪堪要打破束缚时,他就又会加一分力,就好像我是他掌控中的小白鼠,怎么玩都由得他。
比我强,大可以给我一下痛快的,这么折磨我算什么?
我一咬牙,把心一横,干脆直接放弃抵抗,转而集中精神力,朝他奔袭而去。
放开门户,任由入侵,我知道这样做的后果,一个不小心,我很有可能会功力丧尽,甚至成为白痴。这样破釜沉舟,我赌的就是他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对我怎么样。
一瞬间,大股不属于我的灵魂之力涌进我的脑海,飞快地冲入我的意识,一通乱搅,我只觉得眼前一白,好像有一种高频率的声音响彻我的脑海,震得我耳鸣眼花,几乎就要晕阙过去。
我用力咬舌尖强迫自己清醒,也就在这个时候,我感觉到自己的精神力也触碰到了他,眼看就要渗入他的意识,成了!
我还没来得及窃喜,突然间,他身上闪出一阵金光,光中竟隐约是一个法相庄严的佛陀,那佛陀扫了我一眼,双手合十,轻念了一声“阿弥陀佛”,我的精神力瞬间不受控制,被打回到自己身上,于此同时,海灯的精神力也潮水般退离了我的身体。
我还来不及松口气,脑子里突然响起海灯的声音,“不错,有点功夫,也胆子够大,这点小礼物,就当作见面礼吧。”
话说到最后,竟然有几分赞许的味道。
话音刚落,我浑身陡然一阵松快,连原先那种压迫感也不见了,我的身体里转而充斥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生机。
我不明所以地抬起头,他朝我意味深长地一笑!
我越发糊涂了,这人到底想干什么?
“喂!发什么呆啊?”凌承业又戳戳我。
“哦,没什么。”我连忙道,举起筷子,这一次,又不知怎么回事,手指一阵无力,筷子“啪”的一声落地。
“还让不让人吃饭了?”我心头火起,拍案而起,指着海灯的鼻子大喊。一而再再二三,他想干嘛?
然而这一次,海灯却是一脸茫然。
“快座下!你干什么呢!”童婉月连忙来按我。
“装什么装啊!我到底哪里招你了,三番两次针对我?”我推开她,对海灯怒目而视。
“你别动。”海灯突然盯着我,说了一句。
话里暗含灵力,我不由自主地怔了一下。
海灯微微一笑,双手合十,默念了一句什么,我只听见对面传来“呯”的一声,隋易面前的一只白酒杯炸开,酒溅了一身。
“怎么回事?”彭舜被吓了一跳,“隋先生怎么样?伤着了吗?”
“阿弥陀佛,这位施主,对老弱妇孺出手,可不是我道中人该干的。”海灯收手,盯着隋易。
“她哪里算妇孺了?明明也算是修者,我这可不能算是欺负她,最多也就称得上试探罢了,比大师方才那招,可差得远了。”隋易说着,无辜地摊摊手,“况且,我只不过想看看,能蒙大师随便送出佛息的人,有多特殊罢了。”
“佛息?”彭舜疑惑道。
“哼,上古高僧成佛而去,念力乃是他们最后的力量所化,带有神佛庇佑之力,受赠之人可逢凶化吉,延年益寿,远离灾难,只是这佛息不易得,传承也是极少,海灯大师,您这般大方,可别告诉我,是看着小姑娘合眼缘。”隋易声音不大,却一字一句清清楚楚。
“山人的东西,山人爱给谁便给谁。”海灯耸了耸肩,翻了个白眼。
“不错,隋某的确无权置喙,不过,现在我到是可以下另一个定论,您和凌氏,早就认识了,对吗?”隋易脸色微冷,却依然阴沉地笑着,拢在衣袖中的右手不停掐诀,声音顿时犹如海浪,向四面八方铺散而去。
一瞬间,整个宴会场都安静下来,几十个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我们这。
“施主,若没证据,信口胡诌,可是犯大忌讳的。”面对大家怀疑的眼光,海灯依然一副懒懒的模样,不慌不忙。
“证据?就凭你方才,将你传承自上古高僧佛血中的佛息赠予这个小姑娘,足以说明,你们之间早有猫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