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点点的滑向明月,一点一点的掩盖了明月的光芒,本来月清风明的夜晚一瞬间变得无法的阴暗起来。丞相府专为于尚设了一个小园子,因为他喜静,所以挑了极偏向南面的园子,那与前面的大园隔了一个大大的园林。
即便此时于尚尖叫哀嚎,前园也听不到一声的消息。苏晚微厌恶的拧了眉,“你不是那般的隐忍负重?怎地?这点痛都承受不了,我想我应该给你一个更大的惩罚!”
“你的目的何在?弄死我,于你有何帮助。你贵为南启太子妃,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对于战越这样的失败者,你是拯救不了的,更会让自己置身在泥潭之中,昨日之事便教训。”于尚真真的是无法看懂眼前的女子,人前她温婉得让人心暖,此时,她却犹如地狱来的修罗般,残忍嗜血。
不提昨日之事还好,提到昨日之事,苏晚的眸色顿寒,在黑夜中仿佛都能感觉到那双眼内迸射出来的寒意,“昨日之事确实让本宫惊着了,所以今夜便来讨债。”
于尚的瞳孔微微的收缩,一切未料,她一眼可以洞悉所有的事情,从布局上也可以看出到底是谁人所为,脸上的惊恐被放大无数倍,“你……你到底是何方妖孽,为何一切尽在你的掌控之中。”
苏晚缓缓地起身,走至于尚的跟前,一把捏住他的下颔,一字一句凌厉的说着:“你的布局手段,我非常的了解,只有你才会选用这般不张扬,看似偶然的手段。再者那庶女与相府的关系,为一个小小的警告,你们甘愿搭上一条性命,这招够狠,我会一一学为己用,然后一点一点的加诸到你们的身上。”
“你对东赢另有目的?不不……如果是,你会直接挥军南下,以现在南启的实力,要了东赢那是绰绰有余的事情。你出于何目的帮战越,难得痴心已付,所以愿为他牺牲这个天下!”他的话语中微带着嘲讽之意。
花怜月闻得,扬起鞭子狠狠地抽在他的身上,“半处你这张肮脏的嘴,若再敢污辱了我们太子妃一分,我让你痛不欲生!对于背叛者,太子妃从来不会手软一分。”
“绝对不可能!天下人都是如此的自私,人人都在为了自己的利益头破血流,断不可能会有如此大义之人,只因友,只因缘而出手让自己身犯险境。不可能……”于尚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经历了千万种的欺凌与背叛,看透了人性,哪里信人,哪里信命,他只信了自己。
苏晚有些疲累了,不想再听于尚继续唠叨下去,准备出手解决之时,忽而想到一事,倏地一拳击在他的胸口,噗……
腥红的血洒了出来,面色苍白,痛苦不堪。
“和你做个交易吧,我只要知道近日来丞相和太后的动静。”
于尚有些不相信的看着苏晚:“若是我说了,怕是会死得更快,不说还有几分生存下去的可能。我说,你可能给我什么好处。”果然是一个时时刻刻都在算计的人,所以他会活得极累,甚至觉得这个世界都是全目的疮痍。
苏晚一个眼神,花怜月明白的颔首,毫不留情的再一次一拳打过去,痛得他面目狰狞,“苏晚,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反正已是将死之人,说与不说都是一个死字。”
“是么?众人皆知东方煜的凤焚刀,本宫的血玉剑,都是可以毁掉妖的千年道行,可以杀尽天下百怪,最爱的就是人血,若是你不想以你的血来祭奠血玉剑,那么最好乖一点。”苏晚知道这样的人极端在哪里,不怕短暂的痛苦,最怕的便是暗无天日的折磨。
于尚缓缓地闭上双眼,最后只能选择妥协,苏晚说得很对,他确实是一个怕死之人,也是一个没有一点人性可言的恶毒。他将丞相与太后的大计划告诉了苏晚,随后淡笑而过,“一切皆在她的掌握之中,战越根本没有能用之人,更没有可靠的对象,光凭你一己之力,绝对不可能战胜得她。”
“每个人都有弱点,当然她也不例外,只要利用好了这个弱点,便可以一击击中,你的利用价值到此结束了。怜月取了他的项上人头的打包回宫。”苏晚说得极其的轻巧,像是摘花般简单似。
嘶!
腥红的血四溅,喷洒在窗上,于尚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之时,花怜月已经高举了血玉剑狠狠地划过他的肩头。于尚一眼的惊恐,连双眼都没来得及闭上,便断了性命。
……
夜半,忽而雷雨乍起,每当雨夜,战越便是辗转难眠,眼前总是晃动着那一年他发起宫变的场景。腥红的血染了整个皇宫,三天三夜的大雨都未洗净。
从此他的双手沾满了鲜血,为了天下人所唾弃,那些表面害怕他的人,总在背后用尽一切肮脏之词辱骂着他。他却只是苦涩一笑……
他的童年里只有百里凤严谨苛刻的教育,他的眼里只有她极其严厉的表情,还有辱骂声。所有的不堪一涌而上,几乎要将他整个人撑破一般。
叩叩。
敲门声适宜的响起,战越蓦地从惊恐中醒过来,倾丰的声音响起,“皇,太子妃求见,好像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在迎风亭等你,不过现在雷雨下得极大,您要去吗?”
“进,速速服侍我更衣前往迎风阁,记得拿了一个斗蓬过去。太子妃身子弱,哪里经得住这般的风雨,快!”战越不知为何苏晚会突然夜半唤了他前去。
倾丰立马推门进来,麻利的替他更衣,然后撑了油纸伞,手里拿着斗蓬前往迎风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