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的笑意,浓郁得有些不真实。薄雾中盛开的玫瑰花,连着空气被被晕染成了粉色,却走不进,看得不那么清晰。
她知道,在更多的时候,陆景德想的不过是自己。连那份对她亲生母亲的歉意,也被权利抹杀。曾经,她将这份情感视为唯一。曾经,她死心塌地对待君子岚,也有因为陆景德的缘故。
上天,多给了她一次机会,让她看清身边的人。
陆景德顿了顿,眸子一丝亮光闪过,他有些吃惊。府中,陆怀媃受的委屈最多,如今看来,却又是最为大度的。
“那爹爹如果告诉你,你不是爹爹的亲身女儿,你会怎样?”陆景德不愿说出口,但事情已经发生了,必须先发制人。陆怀媃如今深受皇帝的喜爱,过去的一切,犹如反复浮现脑海。
陆怀媃抬起眼睑,深深地看了一眼陆景德,表情在瞬间凝固,声音很低问道:“那我的父母亲是?”
沉默。空气弥散着蜡烛燃烧的味道,偶尔飞蛾扑火,发出吱吱的声音。
陆景德垂着头,整个人迷失在黑暗之中,哽咽地说道:“我的妹妹,陆葛音。至于你的父亲,你的母亲从未向我说明。但,推算你的日子,皇上不会是你的父亲。”
推算?应该?
怎么推算?怎么应该?
“爹爹,何以如此明白?”陆怀媃压抑心中的愤怒,到了这个时候,陆景德还在为他的前途做打算。是啊,如果她是君子武的亲身女儿,那陆家就什么也没有了。
她不能嫁给君子岚,不能嫁给君家任何人。能嫁的仅是他国的王公贵族,但那样荣华富贵的不过是她,而非陆家。毕竟,她由始至终不信陆。
“那个,那个,”陆景德结结巴巴说不出一个令人信服的理由。
陆怀媃迈着坚定的步子,靠近陆景德,说道:“此刻,我该叫声舅父,舅父如何知道?如何要断我的锦衣玉食生活?”
不争气地泪水在眼眶中打着转悠,眼前,陆景德的身影模糊不清。死死地咬着红唇,不让委屈的哭声,从口中溢出。
陆景德哑口无言。
沉默。
陆景德开口,说道:“按照你的生辰,你是你母亲出嫁后的一个月怀上的。那个时候,她已经与皇上失去了联系。”
的确,每年的生日,都是周妈妈给她过的。那个时候,周妈妈总是感概颇多,仿佛,能看见她长大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情。
算算日子,也的确是那个时候。
“难道就没有意外?”陆怀媃失笑说道,“爹爹,额,对不起,叫了十六年,一下子改不过口来了。舅父在打什么主意,难道怀媃不知道?但是,舅父不要忘记了,从你说出我身世的那一刻,我便不姓陆。”
陆景德身子一震,露出听见惊天秘密的表情,厚唇微张,似有欲言就止。
“我虽不是你亲身父亲,但也有十六年的养育之恩。”陆景德硬着头皮说道,这个时候,他不得不稳定陆怀媃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