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江水便如实道:“小生其实是想来向先生来请教一些问题的。”
莫先生笑道:“你是读书人?考功名了没有?”
“去年刚刚中了举人,正等着年底进京参加秋闱。”
“年轻人很不错啊,小小年纪,能中举人,日后定然前途无量,你又何必特意找我一遭。”
“学无止境,小生特意慕名而来,就是想要跟先生说说学问。”
莫先生瞧着赵江水态度谦卑,倒是还算满意的,就怕有些人得了些功名就心比天高,不知天高地厚,实乃井底之蛙。
“那好,你问,我尽量作答。”
田妞在一旁安安静静的听着,她读的书也不少,他们之间谈的问题,也并非听不懂,偶尔听到一些莫先生的作答,还能大胆的指出自己的疑惑,提出自己的观点,倒是让莫先生和赵江水都大吃一惊,这女孩子瞧着大大咧咧的样子,没想到却并非是胸无点墨之辈,非但如此,还能够这般的聪颖。
一番问答之后,赵江水心中疑惑解了不少,欣慰的拱手道:“多谢夫子解惑,先生博学多识,果真是名不虚传的,只是,小生还有一事。”
“说,”莫先生头一次没喝到酒心情还这么好,这一对年轻人让他满意的很。
“小生听说先生您擅长看面相,小生年底要参加科举,不知能否请先生为小生看一看,有没有希望中个功名。”
莫先生摸着胡子笑了起来:“我瞧着,是状元之才,只是你恐怕也得感谢老天。”
赵江水一愣:“如何?”
莫先生指着田妞道:“她若是男孩,也没你的份儿!”
田妞嬉笑着道:“那我扮男装去参加科考好了!”
赵江水笑了一声,谦卑的道:“多谢先生指引。”
“没啥可谢的,我难得瞧着两个顺眼的,能给我解解闷也不错。”莫先生笑了起来。
待到黄昏时分,蔡叔才回来了,身后拉着一只大羊驼,死了。
田妞和赵江水辞别了莫先生,这才跟着蔡叔一起下山去了。
待到要分别之时,田妞突然有些舍不得了:“赵江水,你家在哪儿啊,我以后要是能找你,给你送好玩儿的东西去好不好?”
她实在是编不出别的借口来了。
赵江水想想今儿被她祸害的情景,下意识的要退避三舍,可又想到今儿的确是托了她的福才能见到莫先生,便也不大好拒绝。
“就在同福街,那家赵记水果铺子就是我家的,你若是想找我,便去那里吧。”
田妞欢喜的应了下来:“太好了!”
赵江水实在是想不出不过是告诉了个地址,到底有什么值得这个女孩这么高兴的,不过她做事一向奇怪,倒也不用想太多了,便笑了笑走了。
田妞心里像抹了蜜一样的甜滋滋的,蹦蹦哒哒的往家里走,可走说的越近吧,就越是担心,虽然早早的就预想到了回去免不得一顿打,但是这会儿真实面对吧,还真是有些胆怯的。
田妞干脆就绕过了自己的家,往慕娘家摸进去了,左右先找慕姐姐罩着自己,到时候娘要打她都下不去手的!
田妞这鬼主意打的好,偏偏没料到刘氏竟然就在慕娘家。
一进屋子就傻眼了,还是呆傻呆傻的那种。
因为慕娘留了晚饭,赵叔父子和刘氏夫妻便在这儿吃晚饭了,这才刚刚吃完饭呢,田妞就进来了,面对着一屋子人,田妞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尤其是看到刘氏黑的滴墨的脸色的时候,这就是要挨打的前兆啊!
还是慕娘解了围:“田妞你刚刚才从教习婆子家里回来吗?”
客人面前,不掉她的面子,还是慕姐姐好啊!
“对,对对!”田妞连连点头,随即可怜兮兮的看向了刘氏,在外人面前就别打了吧,多丢人啊。
刘氏自然知道家丑不可外扬,倒是没发作,只是警告的瞪了田妞一眼,显然是在告诉她,今儿这顿打逃不过去。
田妞头皮一阵发麻,心里都要哭死了。
这气氛有些诡异,但是赵叔还真就没咋察觉,林氏答应嫁给他了,他都乐的找不着北了,哪儿还想的起来关注这些。
“好了,这饭也吃过了,我们也就不久留了,就先走了。”
赵叔起身,还深深的看了林氏一眼,才道:“我,我,我改日再来。”
林氏羞恼的别开了头,慕娘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我可等着呢,赵叔您路上慢些走啊。”
“哎,那我就先走了。”
送走了赵叔父子,刘氏的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走出门去抽了一根烧火棍子就进来了,田妞嗷一嗓子往慕娘身后躲:“娘,这么粗的棍子,我,我,我可受不起!”
刘氏直接举着棍子就往田妞的身上招呼:“知道受不起还敢翻墙跑,你胆子越发的打了,我今儿非得抽你一顿不可!”
田妞叫苦不迭:“以前也不是这么粗的棍子啊,娘你是不是找个细点儿的。”
慕娘哭笑不得。
刘氏气的半死:“你还知道说!今儿在墙外面接住你的男人是谁?你们两跑哪儿去厮混了?”
田妞一愣,脚步就顿住了,刘氏的手没收住,一下子就落在了田妞的后背上,田妞嗷一嗓子倒了下来。
慕娘连忙护着她:“婶子这是干啥?这么粗的棍子打下去,她又不是男孩子,哪儿受得住啊。”
刘氏也慌了,她原本就只是想吓唬吓唬田妞来的,没想到一失手打到了,赶忙扔了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