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元胜从来都是这样的人,他要什么,不要什么,要牺牲什么,自己的心里一清二楚。
他如此不惜重金的聘用尤丽丽,除了深知尤丽丽恨极了蒋蒋,还有一层,便是,她也最了解蒋蒋。
羌元胜的要求,是要羌楷死心而不伤心。而关于蒋蒋,人活着,给自己的老战友一个交代,仅此而已。
对于尤丽丽的重新回归,公司员工无不是诧异的。所有人都以为,当初是尤丽丽贪心不足,跳到尚美广告求生存,现如今是积足了阴德才能重回沪上传媒,且接得是蒋蒋副主编的位子。
当然也有一部分人是慨叹,钦佩羌元胜的知人善任。由此尤丽丽的能力,也是得到了大家的猜测与以讹传讹的肯定。
她是有才华的,要不,为何又会得到羌元胜的赏识和青睐。大家都是这般猜测。
与此同时,尤丽丽接任副主编的位子,无疑是打了羌楷的脸。想当初,公司里本就没有这个职位,是羌楷偏袒蒋蒋所虚设的,根本没有什么实权。现如今羌元胜的任命,不但否了羌楷的决策,而且还分了他的权利。
如此这般,羌楷在公司的地位,一降再降。
当尤丽丽站在蒋蒋面前,示意他离开主编室时,蒋蒋是心疼的,心疼羌楷,心疼如此高傲的一个人,被自己的父亲压迫到颜面扫地。
当然他也熟知,这是跟自己脱不了干系。
可是令他摸不着头脑的是,羌元胜既然知道自己是他与羌楷之间的死敌,那么为何又让自己当上这次新人培植项目的总监?
想想,风声也应该没有传到他老人家耳朵里。那么,他现如今所做的那些,对羌楷的所有磨难,莫不是羌元胜对他还不是完全的放心?或者说是对上次的沪上危机还心有余悸?蒋蒋揣测着,看着尤丽丽将自己的东西一点点的摆在羌楷对面,心情一点点沉重了下来。
他瞧瞧羌楷,虽然是低头沉默不语的样子,摆出这一切都与他没有关系的态势,蒋蒋却也能感受到他内心的沉闷与悲愤。
他想要说些什么安慰打气的话,转念一想却又觉得什么都不说最好。只得清清嗓子道一声,“我先走了。”
“待会儿一块吃饭。”蒋蒋到门口时,羌楷才发了话。
“好。”他回应。
听着两人的对话,尤丽丽冷哼一声,得意的目光甩在蒋蒋的脸上,像是甩了一记耳光,看得蒋蒋一阵气愤。
脑袋空置三秒钟后,蒋蒋长舒一口气。想着现下少个敌人就少份危险。况且自己与尤丽丽也只是嘴皮子上的矛盾,事情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便故作和气状问道,“你呢,要不要一起?”
尤丽丽冷笑,嘴角扬得很是得意,那得意是对蒋蒋好心相邀的不屑一顾,是让蒋蒋难堪后虚荣心的满足。所以她不回复,一副没听见的样子,自顾自的忙着自己的事情。
羌楷抬眼盯着蒋蒋看了一会儿,然后挑挑眉毛,示意他别自找不痛快。
蒋蒋呶呶嘴,转身离去。
天有些阴沉。
近几日的上海也总是下雨,像是夏季离开时,要把积攒的所有的不痛快都吐给这个城市和这个城市中的人群。
办公室里的气氛如同窗外的天气一样,阴沉得叫人倒胃口。
“没想到,有一天我能这么回来,而且,跟你平分秋色。”尤丽丽挑挑眉毛,说得甚是得意。
“是呢,没想到你能回沪上。”嘲讽的语气反倒叫尤丽丽笑得更开了。
“位子降了,脾气似乎更大了,蒋蒋的日子一定很难过吧。”
“无非又是一颗棋子,还是关心一下自己能被利用多久吧。”
“羌楷,你少得意了!”尤丽丽不甘被嘲笑,抛出狠话,继而翻了个白眼。
“所以,羌元胜是来叫你扳倒我?”
“我是你爹,我就轮圆胳膊,狠狠的给你两巴掌。”尤丽丽冷笑。
“你倒是有功夫胡思乱想。”
瞧着尤丽丽没了言语,眉梢愠怒的实在又明显,羌楷便合上资料起了身。
待到他转到尤丽丽一侧时,她抬起脑袋,满脸的狐疑。
“怎么?”尤丽丽狠着语气,并不惧怕羌楷的脸已贴近自己不足10公分。
“告诉羌元胜,让被丢弃的一条狗,来反咬他的主人,愚蠢——至极。”
尤丽丽被气得眼睛瞪得浑圆,任凭满腔怒火,一句反驳的话都讲不出。
羌楷扬起嘴角,笑得很得意。
尤丽丽瞧着,看着,任凭那笑里藏刀的表情一点点的啃食自己的虚荣心,然后悲愤起来。
她看着,看着羌楷肆无忌惮的嘲笑,然后干脆利落的转身,直到羌楷的背影都消失了,她依旧清晰地记得那叫人厌恶的嘴脸。
“见你一面真不容易。”蒋蒋瞧着迎面走来的罗素,调侃道。
“哪比得上你悠闲。”
“得,领导阶层,不就签签合同,见见客户么,瞧瞧这气色多好。”
“哪能跟你比,又是爱情圆满,又是加官进爵,双丰收!好好干。”罗素佯装着微笑,尽是些不详不识的奉承话。
“挖苦我呢。”蒋蒋打趣道,“光是尤丽丽就够我受得,现如今想想,当初又是何必要跟她争那口气呢。”
“你倒看得开,不过我似乎记得,当初是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罗素暗讽道。表面上心平气和,一副尽是玩笑的态势,实则内心里早已愤怒肆虐,厌恶至极。
在这场关于羌楷不战而逃的爱情战役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