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瞬时掠起,将山崖后藏身的家伙携抱着躲过这一击。
怀里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徒弟仰着脸,满脸风干的泪痕,哽咽着唤:“师父。”
难道是被那道绝杀吓的?我抱着她避到一旁,给她理了理山风吹乱的额发,拍拍她的头:“有师父在,别怕。可你怎么跑来的这里?”
小徒弟被吓傻了似的,两手紧抱着我的腰,好似我会跑了,哽咽得上气不接下气:“天人五衰是什么?将死之身是什么意思?师父要丢下我?”
糟糕,被听到了。
不知该怎么解释,我顿感为难。拜月教主怒容消去一些,但不代表已经出离怒火,冷冷问道:“这丫头是什么人?怎么会优昙贱人的曼荼罗大手印?”随即想到什么,忽然间怒不可遏:“难道是优昙贱人跟冲虚的孽障?!”
我脑子里的筋快断掉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快闭嘴!”看了看小徒弟,她还沉浸在偷听到的只言片语中,对外界一切诋毁都不在意了,面上惘惘然。少年人的绝望之色,看得人揪心。我复对拜月教主道:“小徒天玑,曾经是须弥宫灵童,得优昙前辈传承大手印,有什么稀奇!前代人的恩怨,不要牵扯到小辈头上!”
听我如此解释,拜月教主暂压怒火,疑惑地打量起天玑:“当真只是优昙贱人收的徒弟?”打量完又耿耿于怀,“为什么,须弥宫的人总得蜀山掌门青睐?两代人皆如此!你同冲虚还真是一模一样,一面天下苍生仁义道德,一面回护须弥宫连命都不要。究竟须弥宫有何种本事,能得蜀山庇护?虽然这丫头是有些初露端倪的绝色,不知是否会长成优昙贱人那样的媚态。到时候,只怕你也要重蹈冲虚覆辙,不对,你根本活不到那时候……”
这番疯言疯语,没法听。我带着徒弟转身便走:“委实不劳教主费心,告辞了。”
“本座地盘,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么?”拜月教主身形一晃,挡在了路前,“优昙贱人已死,可本座一腔怨火从未灭过,你若把这丫头留给本座,本座可考虑留中原喘息之机。”
我拧眉:“她如今已同优昙前辈无关,更与教主无关,只是贫道的弟子,贫道还没等徒弟侍奉尽孝心呢,你想抢么,休想。”
拜月教主的绝杀再度使出,风声飒飒,杀意盎然。我携着天玑躲闪,几个回合后,运气不是太自如,步伐微乱。天玑看了看我,忽然从我身畔跑开,果然引开拜月教主注意。
“且慢!”她一手指向峰外江心,小脸绷得紧,“你看看江上,各派联手寻你来了,你若再不走,只怕就走不掉了。”
我与拜月教主一同看过去,果见江上一排楼船逶迤,战旗飘飘。天玑趁机朝天放出一只烟火传讯,江上战鼓轰然作响,回音在巫峡翻荡不休。神女峰上,洞仙忽然闯入,面色不是太从容,恭敬禀道:“教主,江陵城主率武林诸派挑事来了,也有蜀山的人,不如我们暂避锋芒,来日方长。”
原本无动于衷的拜月教主听闻蜀山二字,忽然脸上一变,嗓音一颤:“冲虚可在?”
洞仙别有深意看我一眼,又调回视线迟疑回禀:“冲虚真人若在,岂会是江陵城主作首领。”好似一语双关。
“冲虚不在,本座何所惧?”拜月教主复归冷清傲然。
洞仙垂下头,掩着神色无人见:“可,若伤着蜀山弟子,只怕对冲虚真人不好交代。”
“本座改变主意了,正想拿蜀山掌门开杀戒呢。”好像在说杀一只鸡那么简单。
我自认还没那么弱,认真反驳道:“贫道其实没那么好对付。”
显然我徒弟并不这么认为,面目哀戚还要使劲想办法救我:“你要敢伤着我师父,我只好拿往世书对付你了!”
没想到,这下拜月教主竟失色:“往世书!”
事情发展得不在预料中,后来人们以为拜月教主掳走蜀山代掌门师徒,却被蜀山正牌掌门智取了神女峰,拜月教主在江陵城主以及武林各派围攻之下,弃城而走,只抛下了一道战书。
彼时拜月教主飞下神女峰,越过江心,走也走得诡计多端,霸气横生。整个巫峡回荡着魔教之主留下的战音。
“三月后,本座约蜀山掌门慕太微于须弥山生死一战,决断中原武林命脉!”
目送了拜月教主悍然身姿,诸派上了神女峰,解救了飘涯子师徒以及囚禁洞府的无辜小道士们。我递送了从拜月教主枕下抢来的蛊毒解药,因事先嗑了一颗药,觉着无毒,便当解药试一试。林梦溪得知我智胜拜月教主,崇拜之情溢于言表。千岁忧见我毫发无损,放下心来,告知我原来是神捕姬无常追捕洞仙,近日发觉嫌疑人就在巫峡,便同江陵城主商议了追捕计划。江陵城主闻知拜月教主就在左近,自然召集诸派先发制人,不成功便成仁。诸派迫于脸面与安危,情愿或不情愿,都不得不来了。何况还听说蜀山掌门身先士卒已经孤身闯入了拜月教主地盘。我的行迹,自然是天玑透露的。珞珈山唐掌门得知我的真实去向,也加入了战船之列。
走出囚禁洞府的飘涯子略觉尴尬,见了蜀山弟子们也没多少好脸色。蜀山弟子们很为难,遇见俩掌门,不知先拜哪边。我让他们一律从简,先伺候飘涯子与元白回江陵休息。飘涯子一面怏怏,一面不得不与诸派掌门周旋致谢,并告知众人拜月教主的诸多信息,互通有无,忙得一团乱。向江陵城主道谢后,我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