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那孟庆发又上门了。”
这一日云香正在准备中午的接风宴,等着古陌和两位师兄的到来。却不想,腊月急匆匆的跑来告状,“这人真是厚脸皮!在咱们家闹了这么一出,竟然还有脸一而再、再而三的上门来少爷!”
“他来做什么?”云香放下手中的菜单,“可是为了表姐从哪里出嫁一事?”
“我听霜降说他已经来了两次,都是想要说服少爷,让表小姐暂居咱们府上,然后从这里出嫁。真真是个厚脸皮呢。”腊月是个活泼的,年纪又是十二个月中最小的,所以打听消息这种活计,最适合她。
“哥哥怎么说?”孟庆发与刘云阳相交,刘云阳又感念他当初单枪匹马的来救人,所以对他格外的容忍。
腊月用小手捂住了嘴,偷笑道,“少爷自然是不答应。不然他也不会总是来。”
“舅舅家那边怎么样?”周直被古陌派出去了,所以并不在府城,如今那边也不知道凭借舅舅一人是不是能压得住。“表姐是不是又见孟庆发了?”
“小姐真乃神人也!”腊月夸张得竖起了大拇指,“表小姐还真是找机会偷见了孟庆发,还是舅夫人亲自帮的忙呢!”
还真是个拎不清的!云香摇头,她们家杖毙了伺候周芹的丫鬟,那边肯定也得到了消息。这是明白了她们绝对不会再插手婚事的意思,怕嫁妆要不到,所以忍不住了!她的眼光闪了闪,低头凑到腊月的耳边轻轻的说了几句话。
腊月张着小嘴,眨了眨眼睛,随即喜笑颜开,“我这就去办!”
再说孟庆发到了刘云阳的书房,见刘云阳面色全然不像以前对自己那么的热情,说话也有些疏离,心里颇有些苦涩,“云阳,你看,咱们这是何苦?”
刘云阳直视孟庆发,没有半点的退让,“这种情况,难不成是我造成的?孟兄,这件事情我已经推脱了数次,按说,以你的性格,不应该再提。如今这般,又是为何?”
孟庆发脸上有些发热,“我也知道是我做错在先,可是我对云莲……”
“请不要再提我姐姐。”刘云阳的眼中有怒火,“你这么做是在侮辱她,也是在侮辱我!”
这件事情孟庆发始终是理亏,明明自己在人家家人面前说的是非卿不娶,可转头就和别的女人有了肌肤之亲。虽然没有走到那一步,可是那之前的事情也做了个差不多。“我很抱歉。我知道如今说什么都已经不能弥补自己犯下的错误了……可是云阳,芹儿也是你的表姐,给她些脸面又如何?”
“我们若是不给她脸面,早就直接把这件事情揭开了,还容得她在府上住了那么久?”刘云阳寸步不让,“能让她保全了脸面出嫁就不错了,多了就不要妄想了。按说,这种情况,她连正妻都做不得。”
大夏律中,有明确的说明。奔着为妾,婚前失节者为妾。虽然如今有了这些事情之后,为了两家的颜面,都会低调的完婚,以掩盖事实,但是这条法律依然是在的。
若是真是留脸面,又岂会杖杀、发卖了伺候周芹的人?孟庆发沉默了一会,鼓起勇气问道,“若是……若是……算了,是我痴心妄想了。”他本来想说纳了周芹为妾,是不是还能再奢想云莲,可是想到了刘家那女婿不能纳妾甚至不能有通房的规矩,也只能叹气。他想起刘家的不通情达理,又想起善解人意的周芹,突然觉得周芹其实更适合做一家的主母。
刘云阳看着他表情转了几转,心中冷哼,“看在舅舅和你不顾危险只身来救的面子上,我们家已经给周芹准备了添妆礼,可是仅此而已。实话告诉你,等你们完婚,我们家都不会再和她有往来。”
孟庆发的脸色沉了沉,他能说服家人接受周芹,打的也是刘家的旗号。他们家虽然是余杭孟家的人,但是毕竟是分支,而且名声还不显。更是只剩下了他们这一房人在。若不是自己中了秀才,怕是他们这一枝怕是要沦为没落了。
“少爷,小姐身边的良月过来了。”
刘云阳挑眉,“让她进来。”
良月低头走进来,先是向刘云阳和孟庆发行了礼,然后道,“小姐让奴婢来告诉少爷,古大人带着萧公子和司徒公子已经到了。如果少爷忙完了,就请去前厅。”
这是要送客了!孟庆发的脸上全是苦涩,“云阳,这些你拿着,到时候转手给周芹。算我摆脱你了。”
孟庆发怕刘家真的置之不理,让周芹甚至是孟家都被人笑话,于是自己拿出了五百两银子来。他平时对银钱并不上心,花钱也从不吝啬,这可是他全部的积蓄了。
刘云阳摇头,“这于理不合,与其给我,还不如让舅舅给表姐。再说,我们家一份添妆礼还是出得起的。”
良月也在一旁回禀,“好教孟公子知道,我们家两位小姐早在孟公子和表小姐情投意合的时候就已经准备好了添妆礼,请公子放心。”
孟庆发看着眼前落落大方的良月,不但礼仪规矩是极好的,长相和气质也不差。比起周芹来都高了不止一筹。怪不得人都说宁娶大家婢,不娶小家女了。刘家发家不过两三年的功夫而已,不论是主子还是下人都看不出一点村气。
实际上这是云香的眼界和一直以来的默默影响才有了这一番的光景。不然,一般的农户,哪怕是家里有人做了官,也不会那么短的时间就调教出好的下人,甚至自己的习惯和作风也是不好改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