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失德,天降惩戒!”一个方头大耳的非僧非俗的人一身奇异的打扮坐在八人抬的步撵上,神情严肃的对着面前跪了一片的人道,“如今莲花圣母派我等来,带领尔等,推翻无德之人的控制,选择新的明主。只要皇帝下了罪己诏,并退下皇位,甘露自降。”
乌压压的一群信众,立刻激动了起来,有人忍不住抬头高喊,“莲花圣母,赐福与吾,灵体圣洁,早证圣果!”
紧跟着,其余的教众也跟着开始高喊起来。那自称莲花圣母派来的使者,满脸慈悲的双手掐着莲花,“众教徒,跟随我等,依照莲花圣母之指使行事。”
京城之中,皇城大殿。皇帝的脸色趁着,像是在酝酿着雷霆。众大臣都屏息敛首,小心翼翼。
可是总有人得说话,御史不得不硬着头皮开口,“陛下,如今民众怨气极大,要求陛下一定要下罪己诏,并开天坛祭天。”
“那么,你们来说说,朕的罪己诏上都要写些什么?”皇帝的眼皮子都没有抬,声音低沉。
谁敢说皇帝有错?是不是嫌自己多长了一颗脑袋?御史有一种想要泪奔的冲动,“陛下,罪己诏不过是个形式,祭天也是为了平息民怨。”言下之意是如果不这样做,民怨沸腾,出了问题你可不要找我。
皇帝冷笑,“不是说要另择明君吗?让他们把要选的人说出来,朕立刻就去祭天。”
众大臣心中腹诽,怕是要把那个择出来的人砍了祭天吧?
“陛下!”礼部侍郎越众而出,“陛下,臣愚见,不如先顺了民意,到时候若是没有下雨,妖言便会不攻自破。”
“荒谬!”英国公怒喝,“这般做,岂不是被那些愚民和邪教做胁迫?以老夫看。干脆出兵镇压。反抗者格杀勿论。”
“英国公这样做,怕是会更加的激化矛盾。”礼部侍郎摇头,“以暴制暴实在不是良策。”
皇帝倒是想要赞同英国公的建议,他是皇帝。整个大夏的主人。那些不服的人,杀了算了,干什么要用这般费尽心思的迂回手段。他心里叹气,就是皇帝,也有不得已的时候。真是憋屈的很呢!
“潘爱卿。你来说一说。”皇帝看着一直低头不语的太史潘良锦。
潘太师慢腾腾的走出来,行了一礼后,才沉着的开口道,“臣有一事不明。同样时受灾,为何东宣府不受影响?同样时传教,为何东宣府没有让邪教肆意成长?”
这是夸赞吗?怎么感觉是在找事?古陌并不在这里,但是涉及到他,现任的成国公古沅之却不得不开口。如今古陌还是成国公府里的人,若是一个不好,成国公府怕是也要受波及的。
“潘太师有所不知。那东宣府的粮种已经推行完毕,自然是受到的影响要小一些。何况又有了水车这样的好东西,自然也不会耽误第二季的播种。农民们只要有希望,自然不会撂下自己的田地出来四处游荡。在机上东宣府治理的好,及时发现了妖人的不妥之处,早早的就把事情控制了下来,自然是受到的影响最小。”
潘太师微微的笑了笑,“若是真的是陛下的行事失当,那么为何有的地方不受影响?明显只是各地的应对不同罢了。当然,也不能怪地方的官员。毕竟粮种的推广不可能一蹴而就。而后期我们补救的措施也不能说不到位。这件事情究其根源,不过是有人动了歪念罢了。”
皇帝听了这番话,深以为然,“那么依照太师的意思呢?”
“依照老臣的愚见。建议陛下把那份进献上来的图纸公布天下。那样的好东西,并不一定非要握在朝廷的手里。毕竟仅凭朝廷的人手,赶制的速度也是有限。图纸下发,各地都有匠人,速度一定会快上许多。大旱么,不久是缺水?只要井打出了水。不影响农人们的耕种和生活,定会吸引一部分人回去耕种。剩下的那些死忠份子,再以武力镇压。当然,揭穿那些所谓使者的真面目,也是不能少的。”
“潘太师此言有理。”大司农齐大人也站了出来,“陛下,赊粥不如拿出一部分存量来抑制粮食的价格。只要能以常价卖到粮食,也能安抚民心。通过这件事情,相信全国上下也都看到了新粮种的好处,想必新粮种的推广往后会更加的顺畅。”
有些地方官习惯了做事慢腾腾的,有好处也是先紧着一些有权有钱的人家,农民们得到的粮种少,所以推广速度十分慢。
老庄稼把式都说,到了夏天,三天不下一小旱,五天不下成大旱。虽然这话有些夸张,但是一般来说半个月到一个月不下雨,就得靠着河水和井水来灌溉了。这次的大旱,从五月中旬就开始了,如今已经是进了八月了,快要三个月没有下雨了。
皇帝点点头,“潘太师,明日之前,上个折子给朕。今日先散了吧。”
退了朝,皇帝便回了御书房。他皱眉问于公公,“什么事情火急火燎的,连早朝都不让朕多待?是不是看朕的脸色难看,怕朕真的怒了?”
皇帝的语气并不严肃,于公公是从小伺候着他长大的,所以他偶尔也会和他开上两句玩笑。
于公公躬身道,“奴才心疼陛下是一回事,不过这还真的是有急事。不然,怒次哪里有胆子给陛下您打手势啊!”
这些年伺候皇帝,没有人比于公公更了解皇帝。虽然他对自己有时会亲切一些,但是绝对不希望看到自己有一点点的不恭敬。说白了,做帝王的人,都是心思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