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明白,各地叛军四起,在利安这里损兵太多,看似镇压了叛党,可实际输的却是他们。
以最小的损失来收复利安,他志在必得,不过是时日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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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时天还未全亮,那按时响起的锣鼓声就传遍十里地,又吵得人没法睡了。
陆芷起得早,听见锣鼓声时正在梳头发,闻声只是抬了抬头,又继续梳发。
自从搬到这里,下人遣散了大半,她跟齐妙说自己不用人伺候,将下人都给小玉他们了。所以早上是她自己起来洗漱,没有人进来。
这倒也好,一个人想慢点想快点都行。
从屋里出去,嫂子她们果然也起来了,正在指派下人做事,准备开饭。
齐妙见了她,说道,“阿芷,你去将嫣然抱出来,那丫头,抱着床柱不肯起床,都恨不得要跟被子捆一起了。”
话落,小厅外头就有人笑道,“那嫣然侄女肯定恨死元初那混蛋了。”
齐妙抬头往外瞧去,果然是许广,笑问,“许参军。”
陆芷也看了一眼,这人只要在家,一闻到自家开饭,他就会跑过来了,鼻子灵得很,根本不用亲自去请。至于为什么不自己开火,嫂子这样说道——做了以此,但是太难吃,把自己吃吐,又泄了三天。惊得永王急忙给他找搭伙做饭的,然后就瞧上了徐谢二府。
齐妙和谢嫦娥自然不在意,兵临城下,都是一家人。许广能言善辩,一众小孩也欢喜他。
嫣然被抱出来时睡眼惺忪,趴在陆芷肩上哭鼻子,“我不要起来,我要睡觉。谁呀,天天这么吵。”
许广接话道,“是个老混蛋。”
嫣然听见声音,回头看去,吸了吸鼻子,“许叔叔。”
许广微微笑道,“不要喊叔叔……”
嫣然被陆芷放下,往许广身边挪了挪,奶声奶气道,“可是娘亲说许叔叔和爹爹是同辈,不能喊哥哥呀。我要是喊了你哥哥,那你就要喊我爹爹叔叔了。”
斐然在旁接话道,“所以呀,许叔叔是要我们喊你叔叔呢,还是你要喊我们爹爹叔叔呢?”
“是呀是呀,许叔叔要是不在意我们可以喊你哥哥的。”
“然后你就得喊我们爹爹叔叔了。”
许广瞠目结舌,谢家的小孩都是人精,这双生子日后要不得了了。半晌他才忍痛道,“那就喊我叔叔吧。”
想他一个还没成亲的人,想他一个还没成亲的人……想他……
罢了,还是不要想了。
两人一脸孺子可教,朗声——
“许叔叔。”
“许叔叔。”
许广觉得谢家这饭蹭得很是心酸。
齐妙见儿子女儿又“欺负”人了,笑笑岔了话问许广,“许参将身体恢复得如何?”
许广说道,“已无大碍,等会用过早饭,就能回军营了。”
说话间早饭已端上,齐妙也没再问。等用过早饭,孩子散开,她才又问,“如今形势如何?”
许广笑道,“我记得昨晚谢大人有回家吧,怎么嫂子没问他?”
齐妙淡笑,“没问,他在军中整日都听这些,回到家里就不愿还缠着他问了。再有,我知形势并不算太好,更怕问了他反过来担心我。他心里事多,总怕亏欠了我。”
许广这才了然,笑笑说道,“谢大人真是好福气,娶了嫂子。”他这才说道,“那元初每日敲鼓,一来是显军威,二来是想扰乱军心。这七天里也陆续来挑衅我们,只是我们不开城门,他们也攻不进来,也就僵持着了,倒无大碍。”
齐妙心中稍定。
许广也要去军营了,起身要走时又不死心转身,“嫂子,你有妹妹没?”
不知为何突然问这个,齐妙答道,“家中我最小。”
“噢……”许广死心了,“本想未嫁求娶,谁想又成幻影。”
齐妙抿笑,“许参军如此想成家立业么?”
“因为不想与马为伍了。”
这话齐妙没听过,不知何解。许广已起身往外面走去,回去牵他的——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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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铭城已被围困三个月有余,快五月的天,气温逐渐散了寒凉。渡口的商船也陆续跑动,陆正禹又要出海去了,要养那么多军队,不赚钱是不行的。
谢嫦娥早上为他系好腰带,叮嘱道,“要小心朝廷那边抓你,如今已是眼中钉,更要小心。”
陆正禹说道,“延岸的地方基本已非朝廷掌管,现在估计朝廷也无暇顾及我了。倒是那元初时不时来领兵攻城,弄得人心惶惶,这才是真的要小心的。如果……如果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你要照顾好自己和青青。”
“嗯。”谢嫦娥稍有迟疑,才道,“要不……让青青复姓吧。”
陆正禹蓦地一顿,让青青不再姓常,跟他姓陆,哪怕是姓徐,他也会很高兴。可想到青青于他还是淡漠的模样,就觉时机不到,“以后再说吧。”
两人穿戴好出去用饭,常青已经坐在桌前。小玉正拉着她说话,听得认真。因正对着出口,一眼就看见陆正禹和母亲边说话边过来。
娘亲的气色越发好了,每日笑得总是那样开心。
常青收回视线,偏头看着小玉,听她念叨杂七杂八的事。
陆正禹坐下身,想了想还是对常青说道,“我等会出海,可能要两个月后才回来,去的是顺平府,那儿最出名的就是夜明珠,你可喜欢,我带一颗回来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