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京城出发, 宋天周乐极生悲,没曾想天不怕地不怕的宋小侯爷他晕船。西北路途遥远, 走水路却能节约大半路程,中途再换上马车, 一个月内也就能到了。之前, 宋天周也乘船过,可却没有在大江上行船,自然是不知晓风浪之下,他是如此的“娇弱”,连他祖母这般老人家都没有不适, 倒是年岁最小, 自认为最年轻的宋天周先倒下了。吐的连肚子里的黄水都要倒尽了, 把宋家众人都给吓到了。
说起来也是有原因的,并州那有码头, 宋老夫人娘家在那, 坐船乃是习以为常,宋璟城也是在那待过的, 船上的风浪也都适应了,只有宋天周这个旱鸭子不识水性, 未见过风浪, 因此才会吐的天昏地暗。
尽管端和的官船已经很大很稳很舒适了,可也没能让宋天周少受罪,把宋家众人心疼的,恨不得弃了水路走旱路得了。好在有宋璟城这个脑子清楚的存在再三给众人普及走旱路的不靠谱, 加上宋天周自己坚持,吐了几天后,也慢慢适应了船上生活,倒是安了众人的心,继续西下。
全嬷嬷跟着宋老夫人一块,这些天全程伺候,瞧着宋老夫人从出了府之后心情一直不错,没了在宋府的寡淡。船上不比家中,样样雅致,处处精心,特别是在吃食上,即使隔几天都会停岸补给,可吃食点心如何能比的上宋侯府,即便如此,宋老夫人的精神头还是一日好过一日,脸上的笑容也没断过。
等宋天周好了之后,还有心情拉着宋老夫人去钓鱼,祖孙两个一坐半天,运气好点,水桶里能有两条巴掌的小鱼,这个时候,宋天周和宋老夫人就会喜笑颜开的让厨子好好拾掇出菜品给大家品尝。也多亏了厨子手巧,两三条小鱼也能配出五六道菜肴,务必给每位主子都尝到,然后,宋天周就恬不知耻的表示这多亏了自己高超的钓鱼技术,宋老夫人也务必会很捧孙子臭脚的在旁作证附和。
若是运气不好,一无所获,宋天周就拿出姜太公的语调,表示钓鱼就是一种享受过程的运动,结果什么的都是浮云。宋老夫人也是连连点头表示赞同,她家乖孙就是有才学有见识,连钓鱼都钓的这般有文采,满船的人对这样的场景一般见怪不怪,就连宋璟城这个实诚人有时候都要被这对祖孙给酸一酸。
宋老侯爷倒是看着很眼馋,可即使心中很想和宋天周亲近,也碍于这些年的种种事情隔着,只能在旁看着。宋老夫人倒是越老越活出年轻时的脾气,对着宋老侯爷是比路人还路人,看着宋老侯爷对着宋天周的各种献殷勤,心中冷笑,当初种种可是如昨日才发生的般,现在知晓后悔了,晚了!
船上的日子一晃而过,宋家人到了岸上,换了马车就往西北赶去。而越接近西北越能感受到一碧千里,大漠孤烟的景色,雄浑壮阔,白草黄沙的气魄确实是京城的脂粉繁华,精致华贵所难以比拟的,宋天周瞧得目不转睛,直感叹没白来,而宋璟城更是诗兴大发,做了首诗,把端和听的如此如醉,满眼星星,平时的霸气威武通通不见只留下宋璟城小迷妹一枚。
宋天周实在看不下了,又不敢挑战自己家母老虎的亲娘的威严,只能装作自己是个睁眼瞎,实在耻于人提起,自己是眼前这对肉麻兮兮夫妻的儿子。倒是宋老夫人看着自己儿子儿媳感情如此好,老怀宽慰,心情好的多吃了半碗饭。
这么一路上,要说吃食也多变成了面食,好在宋家富贵,在吃食上倒是委屈不了,可就算如此,宋天周这一路走来,也在马上晒出了浅浅的小麦色,瘦下一圈。他自觉终于摆脱了白嫩嫩的形象了有了男子汉的味道很是高兴了一番,倒是宋老夫人和端和立马心疼了,轮流着给宋天周送补品,要不是宋天周抵死不从,她们还要联手把宋天周的马给没收了,让他坐马车。
那怎么能行,马上就要见到自己家的堂妹了,要是像女儿家那样坐马车,以后传到他那群好友面前,他男子汉的面子往哪里搁,因此,尽管腿被磨破了,他也硬撑着愣是到了目的地。
宋家一行,人多马多箱笼多护卫更多,浩浩荡荡的往城里去,尽管风尘仆仆,可旁人瞧见了也到道一声气派威武。宋璟洲早就接到消息,在城外三十年处带着全家大小等候着迎接着宋家众人。
当宋家众人映入宋璟洲眼眶,宋璟洲骑马上前,激动的给宋家二老请安。宋老侯爷瞧见自己心爱的大儿子,一扫多日赶路的疲劳,开怀大笑的对着宋璟洲说了三个好,宋老夫人和宋璟洲倒是一贯的生疏,可也露着淡笑,对着宋璟洲干巴巴的说了几句关心话。
宋璟洲和宋璟城叙了话,这样一行人才到了原先的等候处,谢寂娘和宋玲意,宋玲如也出来迎接宋家长辈。谢寂娘的肚子已经有七个多月了,怀已显了,宋老侯爷原本不大待见这位新儿媳,可瞧见谢寂娘挺着的肚子,立马睁大了眼睛,指着宋璟洲,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洲儿,这是?”
宋璟洲这么个大老爷们被老父亲指着妻子问着孕事,还有些不好意思,可看着宋老侯爷两鬓已经花白却激动的红了眼眶。宋璟洲道:“爹,寂娘已经有了身子,儿子一时大意,忘了给你们消息,再过两个月,差不多就快生了。”
说起谢寂娘的身孕,宋璟洲也是意料之外,当初谢寂娘在谢府就被暗算,体质孱弱,不易孕事。他原本就没打算再要孩子,宋家和刘家的纠葛已经害了他们一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