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的话音一落,厅中就静了下来,新月后知后觉的想到自己身为格格,此举实为不妥,但是,她抬头看了看慈祥的太后,眼中含泪的哽咽道:“太后娘娘,您那么仁慈、那么善良,一定能理解新月担忧的心情吧?救命恩人重伤,新月在路上每天都祈祷希望他快点好起来,新月没有别的办法报恩,只求能照顾一下恩人,即便只是看一看也放心了。新月知道不合规矩,请太后体谅一下新月,新月给您磕头了。”
孝庄看着底下磕头都硬要拉着克善一起的新月,眯起了眼,表情也冷了下来,“把克善拉开,这么小的年纪可别弄伤了!新月啊,不是哀家说你,如今你在这世上就只有克善一个亲人了,很应该保护他、爱护他才是,可不要情绪一激动就累的他受伤啊。”
新月愣了一下,一转头就看到克善额头上红了一片,正委屈的掉眼泪呢。她自己磕的没用多大力,摁着克善的手却没注意轻重,心里一下子自责起来,扑过去抱住克善哭道:“克善,克善!你怎么样?都怪姐姐不好,姐姐不是故意的,你原谅姐姐好不好?好不好?”
克善被她抱得紧紧的,有些喘不过气,忙大力的点头说好。
孝庄摇了摇头,又说:“新月,规矩就是规矩,你身为端亲王的遗孤,更应该注重自己的名节,若进入其他男子的卧房去探望,恐怕你端亲王府的名誉将毁于一旦,克善也会被人指指点点。何况现在还是端亲王的孝期,实不宜见外男的。”
孝庄这番不客气的话,让新月心里难过极了,为什么没人能理解她?她茫然的抬起头,正巧看到乌云珠和顺治眼中的同情,一下子心里舒服了许多,看来还是有人认同她的,像皇上和贤妃这样的人才是真性情。
孝庄看看他们笑道:“贤妃似乎与新月很投缘?”
乌云珠心里正想着新月的可怜和孝庄的冷酷,连见一见救命恩人都不允许,突然被点名吓了一跳,忙转过头笑道:“是啊,依臣妾看新月是个真诚的姑娘,身为高贵的格格能对救命恩人这么重视,实在让臣妾感动。”
孝庄笑着点了点头,“看来你确实很喜欢她,相信你的家人也会喜欢她的。皇帝,新月的性子和贤妃有些像,在贤妃家中定能感受到亲人的温暖,不如就让鄂硕抚孤吧。”
乌云珠顿时一愣,她仔细看了孝庄一眼,却没看出什么阴谋来,似乎孝庄也只是随口一提。她又看了看乌云珠,天真善良没有任何威胁,若是到了自家府上,自家就会因抚孤的好名声在贵族圈子里更上一层楼,皇家也会给予很多赏赐,而且,弟弟十三岁了,若日后能尚格格做个额驸也不错。
乌云珠心里转了几圈,脸上却是立刻就露出了欣喜的表情,“臣妾谢太后娘娘信任,阿玛他一定会好好照顾新月和克善的。”
新月听了他们的话,急忙说道:“太后娘娘,这样是不是太麻烦了,他他拉将军救了新月和克善,对我们也很好,不如让我们去他他拉将军府上吧?是不是?克善!”
新月低头要克善一起说,乌云珠的脸已经僵硬了,她委屈的看了一眼顺治,顺治立刻皱起眉喝道:“好了!若你真的想要报恩,就该让努达海好好养伤才是,你去了将军府反而添乱!就让鄂硕抚孤吧,不必再说。”
原本他还觉得新月对救命恩人知恩图报,重情重义,虽不符合规矩但也是情有可原,但新月如此不给乌云珠脸面,实在是不识抬举。何况努达海现在还被关押呢,也不可能让她知道实情。
顺治到底当了十几年的皇帝,穿着龙袍发怒的时候还是有那么几分样子的,新月被他一吓不敢再出声,只是抱着克善默默流泪。这时的新月和努达海刚认识没多久,虽然心生爱慕,但还没来得及加深感情便分开了,与后来感情浓烈得要生要死根本不能比。
孝庄见目的达到了,嘴角的笑意加深了些许,眼角瞥到克善,想了想说道:“你们这次逃亡,身边只跟了一个丫鬟和护卫,怕是伺候不过来,虽然鄂硕府上定是不会少人伺候的,不过哀家赐的人也是哀家的心意。”
她说完便赐给新月一个嬷嬷一个宫女,又赐给克善一个贴身太监和一个宫女。这四人都是训练过的,有他们在,新月再没轻没重也不可能伤到克善了。
待新月哭着谢了恩,孝庄便揉了揉额角叹道:“年纪大了,才这么一会儿就累了,你们都跪安吧。”
顺治坐在她旁边本就有些别扭,见她这么说,就起身陪乌云珠回了承乾宫,淑惠妃在后面气得脸都青了。
娜仁留在最后,担心的走到孝庄身边问道:“皇额娘身体怎么样?要不要躺着休息会儿?”
孝庄拍了拍她的手,笑道:“哀家没事,只不过不想再看到他们哭哭啼啼的了,倒是你,今日累到了吧?回去之后早点休息,好好养着胎。”
娜仁笑道:“儿臣知道了,那儿臣先告退了,明日再来给皇额娘请安。”
“嗯,回去吧。”
娜仁走出慈宁宫看着乌云珠他们离去的方向笑了笑,今天皇额娘明摆着是冲乌云珠来的,要不然禁足了那么久,怎么会因为端亲王遗孤就放出来?想必佟妃和宁悫妃也看出来了,所以才同她一样不搭话,只静静的陪着,只有她那个妹妹,性子单纯,被乌云珠气得够呛。她摇了摇头,对身边的宫女说道:“去淑惠妃那里。”
内大臣鄂硕奉旨抚孤,他的独子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