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上一世,杜念还在挹翠阁的时候,因为挹翠阁也经常接待江湖人士,杜念得以见过不少侠士的缘故,曾经有一段时间,他最大的梦想就是能有个英俊帅气的江湖少侠将自己从这个火坑中救出来。虽然很快便从这种白日梦中清醒过来,后来又遇到了欧明聿,但是少年时代的纯情的幻想还是在他的心中留下了一定的痕迹。
如今,《九婴剑》中的萧靖璋,无论是造型、身份还是性格,简直是杜念当年心目中的最佳理想型。
此外,乔舒珏这个角色的情感和心理变化,杜念颇能感同身受。乔舒珏幼年全家灭门,孤身一人在魔教挣扎求生,后来修炼《寒溟功》实力大增,夺得教主之位,这份心酸和孤独,和杜念当年在烟花柳巷苦练舞艺,与同阁的姑娘小倌斗智斗勇,终于赢得花魁之位,保留清白之身异曲同工。
但是有得必有失,《寒溟功》虽然霸道,但是对修炼者身体的危害也是十分巨大的,乔舒珏每个月满月阴气最重之时便会引发寒毒。在萧靖璋身边的时候,乔舒珏不小心犯过一次寒毒,而萧靖璋所练的却是至阳之功,他帮助乔舒珏抵挡寒毒,这是乔舒珏对萧靖璋的情感发生转变的开端。而这份火中送碳之情,却又和当年杜念进入神月教时,欧明聿对他的维护和照顾如出一辙。
两种感情叠加在一起,再加上这一次和欧明聿分开的时间有点长,而且杜念作为演员,演戏的时候,如果想发挥的出色,必须尽可能多的投入自己的感情,并让自己的感情贴近角色,而古装剧的背景让杜念更加的投入,一时间情感有些刹不住车,表现得便过了些,便像储导说的那样兄弟之情,不小心演成了爱情。
周韫安见杜念点了头,笑道:“真想欧总了,不如找个时间请个假去看看欧总,提前跟统筹和导演说一声,重新排一下拍摄顺序,给你留出几天的空闲也好。”
这话说得杜念有些心动,他拍戏忙,然而欧明聿这段时间更忙,欧母不知道发了什么神经,突然开始强势介入到他的个人生活中,和虽然不介意儿子和男人恋爱,但是还是希望儿子能够和女人结婚生子的欧父一起,给欧明聿不停的介绍名门闺秀,相亲不成功,就退了一步,企图让他和女人上床,即使只是招妓都可以。
太上皇和皇太后这么多年来,怕是第一次如此夫妻同心,欧明聿虽然不怕他们,但也被折腾的有些焦头烂额,唯一一次来剧组探班,还被半夜摸进门的一个在《九婴剑》打酱油的模特扰了和杜念的浓情蜜意。欧明聿被父母拖在b市,每天只能煲电话粥,最多开着视频来一发,这让原本习惯了大餐的杜念每天都空虚的睡不着觉,只能坐在床上练功,然而越练越空虚,忍不住只好把一腔思念之情全都投入到了乔舒珏和萧靖璋的对手戏中。
好在杜念入戏虽深,出戏却也不慢,还没有移情到周韫安身上。这让神经紧绷得快要神经衰弱的周韫安松了口气,当初拍《仙途》的时候,他就看出来了欧总有多霸道,连杜念拍戏和梁佑嘉有点眼神上的暧昧都让他吃味不已。好在欧总是个讲道理的人,电视剧拍出基片的效果,欧总只会不满导演和编剧,可如果杜念一个不小心把对角色的感情移情到了他的身上,他相信,到时候,这部电视剧将是他最后一次出现在荧幕之前。
“要提前几天说比较好?”杜念问道,对着镜子扒拉了一下头发。身后,穿好了鞋的周韫安也收拾好了,起身顺手帮他拉开了化妆间的门,“自然是越早越好,不过怎么也得提前四五天,你先和欧总商量一下定下个日子,再跟储导说一声。”
“我怕储导不高兴啊。”杜念说,“剧组时间本来就紧,我一个新人,还那么多事儿总请假,要是我也会对这样的人有意见。”
“你别自己说啊。”周韫安和他并排着向前走,不远处的前方,正停着接大家去酒楼和投资方吃饭的面包车,“请假的事儿你得让欧总说,欧总是出品公司所属集团的大老板,也是两个最大的投资方之一,欧总亲自开口给你请假,你请一天,储导能给你放一个礼拜。”
“这也太夸张了。”杜念用手捂着嘴笑了起来,“两天就够了,我可不想当气焰嚣张、恃宠而骄的妖妃。”
“你是母仪天下的正宫娘娘好吧。”周韫安不动声色的拍马屁,“一国之母想任个性,还是万岁爷钦点的,谁敢说一句不是。”
两人说说笑笑的走到车边,又等了导演,这才上了车,来到市中心一家高档的徽菜馆。剧组的人先到,等了半个小时才等来几位投资方。
让杜念想不到的是,沈之逸居然也在其中。他一看到杜念,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十分隐晦的用眼睛调戏着杜念,看得杜念一哆嗦,忍不住藏在了周韫安的身后。
自那天晚上杜念暴揍了程博东派来的小混混之后,他和沈之逸便再也没有独处过,大多都是跟着欧明聿参加他的那些朋友的聚会。聚会上,沈之逸十分识趣的保持了距离,但是再远的距离,大家都是在一间房间里,沈之逸保持了身体上的距离,却再几米之外的地方,用眼神不断的舔舐着杜念的身体。而每当杜念用饱含杀气、上辈子足以震慑江湖上最残忍最变态的大恶人的眼神,往沈之逸的身上扔刀子的时候,令人感到奇怪的是,沈之逸虽然明显被震住了,可接下来却更加兴奋,眼神也更加露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