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总要过去,当天空开始现出点点曙光,似乎也只是转瞬间,整个大地就沐浴在绚丽的晨光中。小小一只的阿白迷迷糊糊的苏醒,毛绒绒的小脑袋无意识的蹭来蹭去,很快就脑袋上的薄被就滑落到身上。它睁着圆溜溜的金色大眼睛四处张望了下,最后看着床上还在甜甜睡着的锦堂,喉咙里发出一声细碎的呜呜声,一抬脑袋,整个小身子都出了被窝。
甩了甩小尾巴,阿白转了个圈,轻盈的跳下地,像只白色绒球般滚到了门口。爪子轻轻挥动了下,金属的门上立即出现三道划痕,可房门却纹丝不动,阿白仰头小脑袋,对着门把手再次挥出一爪,还是只留下三道划痕。金色的瞳孔微微扩张,又是一爪猛地挥出,房门的把手像是被无形的气浪牵引一般,缓缓打开了一条缝子。
阿白欢快的又甩了甩尾巴,从门缝里钻了出去,很快又在门口往回探了探小脑袋,看到床上的男孩翻了个身,抱着被子拱了拱,似乎一点也没发现少了一只毛球。阿白小脑袋一缩,循着主人的气息,飞一般的在走廊奔跳起来。
楼冠尘和祐珥的主卧距离锦堂的很近,阿白很快就找到了,它这回熟能生巧的再次挥爪子,可房门竟然纹丝不动。抱月紫晶兽毛绒绒的脸上十分人性化的露出疑惑,接连的挥动爪子,走廊出现明显的能量波动,阿白身上那股馨香越发浓郁,可那扇和锦堂卧室一模一样的房门始终没有一点开启的迹象,甚至连一点划痕都没有。
抱月紫晶兽不甘的“嚒呜”了好半响,最后垂头丧气的低下头,无力的趴伏在房门口,把小身子团起来不动了。
门外发生的一切都被祐珥收入眼帘,其实从锦堂的房间传出第一波能量波动时,他就注意到了。虽然不明白没有攻击性的宠物异兽怎么有如此锋利的爪子,不过星际异兽变异进化的传说不少,哈瓦星进入星际文明也不过五百年,祐珥也只留心一下就放开了。
不过,抱月紫晶兽可是属于楼冠尘,祐珥不由的低头,静静的看着蜷缩在自己怀里的青年,大脑刻意的放空。
其实楼冠尘睡觉很安分,侧躺着基本不动,直到后半夜似乎做了噩梦,不时的辗转反侧。凭借着强大的精神力,祐珥轻易就能看见楼冠尘发白的脸色和不安颤抖的浓密纤卷的睫毛。下意识的,他就悄无声息的探出精神力,引导睡梦中的楼冠尘滚进了自己怀里。
其实也不知道是谁安抚了谁,这一晚对强行翻出血色记忆的他同样不好过。沉浸在过去,回想十二年前他求了公坚元,带着母亲、伯娘他们前往战后的018星球。漫天都是蚁兽和被覆盖下人类的尸体,他扒开成群结队的蚁兽尸体,拖出不知道是哪个族亲的残骸,依靠着拖着残肢断臂的叔伯们的指点,找到早已面无全非的父亲、祖父和曾祖父,满目都是血红。
他无法从铺天盖地的痛苦和恨意中拔出,直到楼冠尘的梦呓惊醒了他。嵌入怀里的身体如此温暖,耳边回荡着楼冠尘坚定的声音。他再次回顾曾经无法面对的018星球,仇恨还在,心却沉淀下来。
是的,只要拥有足够的实力,他可以保护他还活着的母亲和弟弟,保护怀中的伴侣,保护所有的至亲和同胞。
青年沉静的睡颜还紧贴在胸口,祐珥微阖上眼,第一次选择了在清醒后继续闭目休憩。
楼冠尘一醒来,看到的就是一堵肉墙,身体被结实有力的臂膀圈住动弹不得。他迟钝的抬起头,祐珥年轻冷峻的五官因熟睡而显得平静,眉宇间不见半点煞气,看不出是一位强悍冷肃的六级巅峰战士。更一点也不像背负了家族血恨的男人。
楼冠尘怔怔的失神,直到门口传来细微的动静,才彻底清醒了过来。意识到他和祐珥正亲密的拥抱在一起,楼冠尘抿了抿唇,夜间那个充斥着无力、悲愤和血腥的噩梦再次浮现,那一面面倒下却看不见面孔的人堆积如山,猩红的血液将整个星球都浸染成红色……
祐珥猛地睁开眼,就看到楼冠尘不再红润的脸颊,他不由得收紧怀抱,低声的问:“醒了?没事吧?”
楼冠尘眼里的阴霾褪去,不再去想那些无法挽回的过去,看着祐珥笑了笑:“只是不习惯。”
祐珥目光暗沉的看着他,紧了紧怀抱后又很快松开,示意可以起床了。
楼冠尘心下一松,他也知道既然自己能察觉祐珥强烈的情绪变化,祐珥自然也能看出他的。没有紧迫追问,祐珥很豁达宽和,也没有将契者视为私有物的心态。他暗暗的看了看身边的男人,低头整理衣物时,眼角沁出几分笑意。
等楼冠尘慢吞吞的洗簌完毕,祐珥都已经等在门口了,房门敞开,脚下正是围着他不停打转的抱月紫晶兽。
“嚒呜”一声,阿白激动的扑向了楼冠尘,顺着裤管就要向上爬。
“等等!”祐珥连忙制止,弯腰一把拎住了紫晶兽后颈的毛。
“嚒呜”,“嚒呜”,阿白拼命的扑腾着四肢小短腿,金色眼睛里溢满了委屈。
楼冠尘失笑的看着一人一兽,祐珥对宠物兽明显很嫌弃,可是阿白却很喜欢他。不过仅止于喜欢,阿白似乎被祐珥拎怕了,只喜欢围着他转,每次被抓住就会大叫。
“阿白有什么问题吗?”楼冠尘笑着问。
祐珥把发现的能量波动说了一遍,楼冠尘一怔,伸手接过抱月紫晶兽。他是个精神力实体化的契者,别说阿白这个可能变异或进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