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络器另一头,深蓝极度无语的声音传了过来:“又特么启动了什么?!”
教授臂弯的那个切口没有完全合上,那个红色的小点依旧在以固有的频率一下一下闪着光,在这种紧急的时刻,就像某种催命符一样,让人看了连呼吸都觉得有些困难,肾上腺素更是跟着那个频率不断狂增。
丹尼斯坐在副驾驶上干着急,也顾不得后面有车跟踪了,既然那些人没打算隐蔽,他也没必要这么配合。
他整个人在高速飞驰的敞篷车上转过来,趴在两个座椅的间隙之中,一把抓起教授的手,朝自己面前拉了拉,着急道:“究竟是什么东西啊?!”
教授朝自己的臂弯指了指,丹尼斯盯着看了几秒,差点把自己看得晕车,总算看到了那个闪着微光的红点。他顿时汗毛都惊得竖起来了。
“要拐弯,坐好,甩出去我不会停车的,况且精神紧张的时候更容易晕车。”杰拉德似乎永远都是那副棺材脸,语调平平淡淡的也没有起伏。
丹尼斯放下教授的手,缩回自己座位上,调整了安全带,又按了按心口,把那股近乎晕车的感觉缓过去之后,丹尼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一句:“教授,那个红点是什么东西?一闪一闪的,看着跟炸弹上的倒计时一样,瘆的慌。”
教授摇了摇头,没接话呢,杰拉德倒是语气淡淡地开了口:“就是炸弹。”
这话一出来,不论是胆子小一些的丹尼斯,还是联络器那头忙着逃生的夏川和深蓝都惊了一跳。
“什么玩意儿?哪来的炸弹?!”深蓝在那边叫了一句。
紧跟着夏川就绷着声音道:“又追上来了!快!”
联络器两边一来一回,没一边是好消息。
教授总算撒了拧着眉心的手,又看了眼左手手腕上的表,道:“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炸弹。是跟植入体内的信息装置一起的一种加密装置。”
联络器那头,深蓝听了这话,爆了一句粗口:“这公司也是不要脸到极致了。”大概也是被这不把人当人的措施给恶心到了。
“因为公司很在意隐蔽性,一旦出现麻烦,都希望不用公司的人员出面,就能通过各种装置把麻烦解决,这么多年来,一直如此。”教授道。
“加密是怎么个加密法?”丹尼斯本就忘得一干二净,就算中途百折不挠地加了进来,也依旧想不起具体的内容,只似懂非懂地追问着。
“简单来说,就是和信息装置一样,受主机控制的一种自毁手段。”教授白着脸道:“当有人对公司产生的威胁大于可控范围的时候,他们会启动这个装置。一旦启动,会在一定时间内,通过植入的装置,在人体血管内迅速反应产生大量气泡,随心脏搏动产生泡沫,形成阻塞,最后导致全心衰。我计算过,从启动到开始产生气泡,一共五分二十秒,到最后死亡不超过十分钟。这装置启动的时候,人根本不会有任何感觉。我特地在这里藏了一个提示装置,否则连他们什么时候启动的都不会知道。”
果然和炸弹没什么区别。丹尼斯一脸惊恐地道:“那该怎么办?!没有办法阻止吗?!”
“有。”杰拉德道,“这也是在大桥汇合的原因。”
教授点了点头道:“从大桥一路往东,从水下走,可以直通公司的地下实验场,那里有控制所有装置的总机。一旦把那个总机停掉,所有被植入装置的人,就都不会再有危险了。但是那总机外面包着一层极其坚固的保护壳,打开保护壳的方法只有一个,同时启动两个栓钮,但是需要极大的力量。我算了一下,算出来的结果不是任何一个正常人可以有的。”
丹尼斯:“卧槽!那不是只能干看着吗?!这和没有办法有什么区别?”
那头的夏川总算接了话:“有,这里有两个不是人的。”
丹尼斯:“……”
说话间,夏川和深蓝的身后,夏良已经再次追到了近到咫尺的位置。他这回似乎改了策略,不再企图同时干掉两个人,而是打算逐个击破,弄死一个是一个。他身下的八条触手乍然而起,同时出击,直奔夏川而来。
夏川感觉最前面的触手冰凉湿滑的尖端已经碰到了他后脖颈的皮肤,似乎下一秒就要全部缠上来。
八条触手,足够把他从头到脚埋进去。他没有深蓝那样特殊的体质,他所有异于常人的点都来自于夏良基因里残留的一些实验痕迹。恐怕不用几秒钟,他就会被八条同时施力的巨大触手拧断周身骨骼。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就听深蓝喝了一声:“到了!”
夏川只觉得眼前一花,大股的水流突然变了流向,身下早已习惯的浮力也在陡然间有了微妙的变化。
狭窄的河道在这关键的时候到了头,他们终于进了内陆海。在入海的一瞬间,深蓝就亟不可待地变幻成了沧龙的模样。巨大的海兽在这种环境中,力量和速度瞬间便发挥到了极致。
夏川眼疾手快地抬手一把攀住深蓝的鳍,又捞过加德纳和安遥的胳膊,接连绕在自己的脖子上。
他感觉大股大股的水流从身边划过,被极速的沧龙带得如同箭一般在海中破浪而行。
“离产生气泡还有……”教授在车里低头看了眼左手腕上的手表,低声道:“四分半钟。”
丹尼斯整个人都悚了,他抖着声音,道:“等等!那个谁,不是还疯着吗?!怎么让他配合去毁那个总机?”
联络器里,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