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三点,楚桡还没有睡着。
他赤着脚踩在厚厚的地毯上,头发乱糟糟的,似是还没有睡醒。
他做了个梦。
梦里是以前经常入梦的,他永远无法看清楚脸的小姑娘,她笑嘻嘻地喊着他‘小哥哥’,不是没做过这样的梦,但是他还是第一次这么清晰地看到小女孩的脸,他木然低头,看着手中的项链,于是兴高采烈地冲到小女孩身前,想要为女孩带上项链,然而就在那一刻,女孩倏地消失了!
不知为何,他心慌不已,有种失去重要之物的预感,转身茫然四顾时,突然看见了已长大的女子那轻蔑的脸,她居高临下地把项链抛给他,眸色深深。
“我不会原谅你的!”
——然后……然后楚桡就被吓醒了。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本来凌乱的头发此时更如稻草,可楚桡此时却无心在意这些问题了,他觉得心跳有些加快。
白日里两人虽说是和平散场,苏语已经原谅了他,但是一想到对方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态度,他浑身就跟蚂蚁咬了似的……整个人都不对劲了。
苏语一口一个前辈的恭敬态度,他很早之前就期待过这个场面呐!……不,也不算是很早之前,比如前几天他去找刘导时,他内心还在暗戳戳地想着:如果两人参演了同一个剧本,在剧场,再怎么着,他也能想到办法戳她痛脚……想到对方在一群人的围观下,敢怒不敢言瞪着他的场景,他就有点心痒痒,毕竟,苏语对其他人还是很敬重的嘛!
想到这里,楚桡又觉得伐开心,苏语现在对他的态度简直和其他人别无二致,虽然那声‘前辈’又温又软,但是还是没有以前带着讽刺的‘楚影帝’直击内心……
等,等等!
楚桡整个人都不好了,难道他潜意识里觉得被毒舌很爽吗?
微微蹙眉,余光中瞥见某只四脚朝天睡死过去的家伙,心情就更不爽了!
主人在这边穷思竭虑,你在那边安然美梦,难道不晓得为主人分担吗?
于是,睡得正香的某宠/物被无良的主人从暖乎乎的被窝拽了出来。
打扰本宠睡眠的人都是坏人,就算是主人,也该千刀万剐!
于是某宠/物哼哼唧唧一口咬了上去,“嗷!”
“松口啊!饭桶!”
闻言宠/物咬的更厉害了,饭桶?
楚桡无奈投降,“拜托啊大爷,哥靠脸吃饭的!”想了一会,又补充道,“……饭团大爷,松口!”
这才感觉到脸上的力道渐渐小了,被饭团一搞,楚桡原有几分模糊的脑子立即清醒过来,他一脸苦逼兮兮地看着眼前的大人,胆战心惊。虽然这货是他的宠/物,但是完全没有身为宠/物的自觉啊喂!
吃了睡,睡了吃,闲暇时调/戏他这个主人,他果然是哪根筋搭错了吧!居然把这个家伙弄醒了。
楚桡觉得人生……好灰暗,自己的心情没有理清,自己的身体先遭受了攻击。
“哎!”楚桡叹了口气,将咬着他裤腿的垂耳兔抱了起来,不管它在怀中直蹬腿,只自顾自吐槽,“饭团啊!你乖一点啊!你平时事多闹腾我就算了,但是这次……再闹腾我就扣你零食哦?!”
某团子抖了抖耳朵,慢慢地在他腿上转了个身,将屁股对着某人。
楚桡:“……我知道你窝里有私藏,橱柜下面也有,我是很严肃地通知你,别以为我在逗你。”
团子呆了呆,而后磨蹭着缓缓转过身来,讨好地舔了舔楚桡的手指。
楚桡:……虽然都说物似主人型……但是这样欺软怕硬的性格是随他?……开玩笑!
他才不是这样的性格咧!明明对上苏语他还……
对了,苏语。想到这里,楚桡忧愁地揪了揪团子的尾巴,结果换来一个凶猛的牙印。
楚桡捂着手,忧伤不已,他很想找个人讨论一下关于苏语的事情,照他的经验(……),额,虽然他天天上娱报头条,但是实际上还真是没什么与女性/交往的经验,但是依他看来,为一个女人失眠,这明明是对这个女人有意吧?何况,这个女人还是与他有过约定的女孩子。
良久,楚桡垂下头,对上饭团红琉璃似的眼睛,“团子,到头来我只能和你聊聊了。”
大哥是个冰山,二哥是个笑面虎,话说,能生出这样儿子的父母也不太可靠,况且,他觉得和别人谈起这件事是很羞耻的。
这边,楚桡早已絮絮叨叨起来。
“团子,你说……以前怎么没发现她就是那个小女孩呢?”
“那个叫萧栗的女人为什么会了解这件事……而且知道,和小语有过约定的人是我呢?”
“小语肯定嫌弃我了,真的真的团子,她的语气都没有以前亲切(……)了呢!”
“不过下部戏,嘿嘿……在一起呢!”
“……”
团子抖了抖,红眼睛里映出了一张‘嘿嘿’傻笑的痴汉脸,顿时不忍直视地将头埋进了两只前爪。
自说自话结束的楚桡呼了口气,把怀里的兔子突然举了起来,避过挠过来的爪子,抱怨,“你又不是猫,动不动挠人!……对了,你还咬我了吧!……到底是什么奇葩的物种啊!”
楚桡看着在空中蹬着四条短腿的小胖子,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眯了眯眼。
被盯着的团子颤了颤,立马乖乖不动了,装死。
果然,他偶尔正经的主人并没有放过它这只纯良的兔子。
“打眼一看,你长得白乎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