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也只是随口说说,根本没抱多少希望,没想到林氏脸色沉了沉,竟然答应了。
叶芽和春杏都很意外,那边薛柏朝这边看了一眼,脑海里掠过一个人影,眉头微皱。
林氏要回娘家住三天,薛山梁也跟着去的。叶芽索性让春杏过去跟她一起住,把薛树赶到了东屋,薛树不大愿意,可春杏是他喜欢的堂妹,他也就认了,又有薛柏的再三警告叮嘱,这三天里倒是没有说错话。叶芽趁此机会好好的喘了口气,要不然,被哥仨一起无赖地逗弄,她实在吃不消。
私底下,叶芽问春杏为何不愿去姥姥家,被春杏东拉西扯糊弄过去了,叶芽只好压下心中的疑惑。可等到林氏他们归来,初七那天他们四人如约过去吃饭时,见到春杏姥姥家那边的一众亲眷,她顿时明白了春杏的心事,敢情小丫头是在躲人啊!
虽说男女分桌而坐,可在吃饭之前,大家总要坐在一起热闹热闹不是?
叶芽敏感地注意到,林氏对她大嫂一家,也就是春杏大舅母十分厌恶,厌恶到连面子活都不肯装了,不管对方如何热情,她始终冷言冷语。大舅母就像看不懂林氏的臭脸般,自顾自说的热闹,偏偏四句话里,一句夸春杏越来越好看懂事,一句夸薛柏聪明有出息,剩下两句,就是夸她带来的一儿一女了。
这意思还不明显吗?
屋里都是妇人,叶芽随意客套几句,出去寻春杏。西屋都是男客,前院没人,她去了后院。
后院里,虎子跟几个小表兄表弟蹲在一起不知道在玩什么,两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立在墙边说话,身边还站着一个十四五岁的黑丫头,不错眼珠地瞧着对面。那就是大舅母的小女儿,叶芽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就见春杏冷着脸立在薛柏身后,薛柏神色疏离,正在跟身前一个黑瘦男子说着什么,瞥见她,他领着春杏朝门口走来。
叶芽朝他们笑笑,再次看了那兄妹俩几眼。
其实春杏大舅生的还是挺端正的,想到屋里头黑瘦的大舅母,叶芽有些幸灾乐祸,好可惜,兄妹俩生的都随娘了。这样的两个人,叶芽根本不放在心上。林氏是偏心虎子,可那只是相对而言,她还是十分疼春杏的。至于薛柏,她相信林氏不会给她侄子说那么一个姑娘。
饭后,客人们陆续离开,那个大舅母磨磨蹭蹭一直赖着不走,非要拉林氏去后院说话。林氏心烦,只好去了。过了片刻,叶芽和春杏正在灶房刷碗筷呢,忽听林氏大声骂道:“大嫂,你别太欺负人。当年我好心替老大向大丫头说亲,你当时是怎么说来着?现在看他们日子过得好了,你就想把二丫头嫁给老三?呸,你也不好好看看二丫头,又懒又馋,哪里配得上我们老三?”
“弟妹,你小声点,我这不就是随口一说嘛!你看看你,春杏的事你不答应,你们老三你嫌我高攀,行行行,我知道二丫头配不上他,那你替老大说合说合?”
她这是退而求其次吗?
叶芽气得脸都白了,春杏见了,低声骂了一句,小声安抚她:“二嫂别担心,听着吧。”
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林氏愤怒的叫骂:“呸,你倒是想得美!今儿个我明告诉你,早点收了你的心吧,别说老大聋了,他就是……我宁可让他打一辈子光棍,也不会把二丫头说给他!你当薛家就只能娶你的闺女吗?啥也别说了,赶紧走走走,再多说一句,往后你们谁也别来了,咱们断门!”
“弟妹,你这话也太伤人了,我想把二丫头嫁给你们老大,那是看得起他!他家有啥啊,不就是指望老三读书中秀才吗?切,别听旁人说他读书多厉害似的,真上了考场,不定咋样呢!你也不用这么嚣张,你不就是眼界高,等着借秀才的光给春杏找个有钱的人家吗?哼,今儿个我明明白白告诉你,你现在不愿意,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等你们家老三落第了,秀才侄子没影了,你可别来求我!”
“乌鸦嘴,滚吧你!”林氏气得胸闷,直接赶人。
大舅母骂咧咧地拽着老实巴交的丈夫和频频回头的子女走了,人都不见了,还能听见她咒薛柏落第的声音。
可惜,如果随便谁的诅咒都能灵验,那这世上就没有几个人能好好活着了。
元宵一过,热闹的年味淡去,村人又开始了平淡忙碌的生活。不经意间,燕归春来,风暖花开,天气一天比一天热,等薛柏参加院试回来的半个月后,两个差役冒着五月初的大日头走进葫芦山,前来薛家报喜。
葫芦村一下子就热闹了。薛家老三真有出息啊,不但中了秀才,还被点了廪生案首哪!旁的好处不说,家里有个秀才,以后收粮不用交田赋,点了廪生,每年能白拿四两银子的廪饩银,赶上四亩良田的进项了!
一时间,家里亲戚里有待嫁闺女的,都心动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13957185和晋小静两位亲的地雷,么么!
三弟:二嫂,你准备好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