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夫妇抵达波克诺度假区的酒店时,已经晚上十点多了。但整个酒店依然灯火通明。车道的两边布置着用玫瑰、郁金香和常青藤装饰的花道,霓虹闪烁其中。经理身穿胸前别着礼花的礼服,戴着白手套,率领侍者整齐分列在酒店门口,等待着即将到来的这对新婚夫妇。
蜜月套房位于酒店顶层。内部装饰美轮美奂。从门口开始,沿着地毯撒了一条满是玫瑰花瓣的走道,一直通到卧室的圆床边。圆床铺了簇新的洁白丝绸床品,中央摆放着用深红色玫瑰扎成的心形花圈。新婚夫妇抵达后,一辆装了新婚庆祝蛋糕的餐车也跟着被推了进来。蛋糕的顶端,是一个长了翅膀手拿弓箭的爱神丘比特,雕刻得栩栩如生。
“霍克利先生,霍克利太太,非常荣幸您二位今晚莅临此地。我是酒店经理詹姆斯。”经理笑容满面地鞠躬说道,“餐厅随时可以为您二位提供服务,不受时间限制。您二位想跳舞的话,乐手也随时候命。此外,在您二位停留的期间,我们最好的温泉池将一直为您二位保留着,你们随时可以过去享用。如果还有任何需要,请随时召我。能为您二位的新婚蜜月之旅提供服务,将是我极大的荣幸。”
丽特,见她兴致缺缺的样子,于是笑了笑,朝经理道了声谢。
经理鞠躬过后,领着侍者退了出去。
门被关上。
卡尔走到玛格丽特身后,帮她脱掉外衣,接着,手指自然地来到她身上那件舞会礼服后背的暗扣处。
“……我想你应该累了,要不去洗个澡吧……”
他温柔地说道,开始帮她解暗扣。
“谢谢。”
玛格丽特简短地说了一声,朝浴室方向走去,推开门进去,关上了门,随即传来一声轻微的落锁声。
卡尔站在原地望了那扇门片刻,随后摸了摸下巴,脱掉自己的外套,扯下领带随手挂在椅背上,最后倒了一杯酒,端着坐到了沙发上,开始了等待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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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格丽特洗完澡,穿了件宽大的浴袍,系好腰带后,打开门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卡尔手里的酒杯已经空了,正拿在手上转着圈把玩,有点百无聊赖的样子。忽然见她走了出来,立刻放下杯子站了起来,朝她走了过去。
“……玛格丽特……”他面露笑容地叫她。
“我先上床了。”玛格丽特抬起眼睛,说道,“浴缸我清理过了,你可以直接用。”
她说完,转身朝卧室走去。
卡尔注视她背影消失在卧室门的后面,略微无奈般地耸了耸肩,自己朝浴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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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里的这张圆床非常大,足以能让一个人在上头滚上个好几圈。
玛格丽特爬上床,躺在一边。从行李箱里拿出自己带出来的那本没看完的书,翻了起来。
卡尔洗澡仿佛很快。没一会儿,就推门走了进来。
他也穿了睡袍,赤着脚,头发还湿漉漉的。坐到她那一侧床沿边的时候,一滴亮晶晶的水从他发梢滚落,滴到干燥的床单上,床单濡出了一小片慢慢扩大的深色水痕……
“……在看什么?”
他看了她一眼,身体微微凑过去些,搭话般地问道。
玛格丽特没应声,只是把书举得稍稍高了一些,让他自己看。
“象牙塔?这是讲什么的?”他念了一遍封面上的书名,随口问了一句。忽然又道,“等等,你先别说。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说法……”他露出费力思索的表情,片刻后,眉头蓦地舒展开来。
“我想起来了!要是我没记错,旧约雅歌里。所罗门王诗歌里的新郎用这种说法来赞美新娘漂亮的颈项。没错。就是这样!这可倒是有点应景……”他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后,注视着玛格丽特,露出求称赞的带了点微微小得意般的神情:“我小时候,总被我母亲逼着去教堂。她也时常给我读里面她喜欢的段落——她是个虔诚的天主教徒。我记性还算可以,所以到现在还有点记得……”
“这是19世纪法国一位文艺批评家的著作。和圣经无关。讲的是他的观点。艺术家要从庸俗的资产阶级现实中超脱出来,进入主观幻想的艺术天地,他称之为象牙之塔。”
卡尔扬了扬眉,“艺术家们确实有点瞧不起现实。但是没有现实支持,他也会感到饿肚子的。”
玛格丽特笑了笑:“你说得对。所谓仁者见仁。但作为文艺批评家,他还是很有才华的。我只是看看他的理论系统而已。”
“刚才你看起来好像很累了……”
卡尔凝视着她,“玛格丽特,这是我们的新婚之夜,你不会是想把时间都用在和我讨论什么象牙塔上吧?”
玛格丽特再次笑了笑,顺服地任由他把书从她手上轻轻拿掉,合起来放在了床头柜上。
“玛格丽特……玛琪……”
卡尔低低叫了声她的昵名,用手背抚了下她散在枕上的头发,慢慢地朝她俯下脸去。
在他的唇快要碰到她的时候,玛格丽特闭上了眼睛。
卡尔停了几秒,接着,吻上了她。
他的吻起先还带了点试探的味道,很轻,很温柔。人也没有完全压上她。更接近于一个纯粹的亲吻而已。但渐渐地,仿佛开始迷醉于她发间、唇齿和肢体散发出来的幽幽馨香,他的亲吻开始变得热烈起来,最后他整个人压在了床上,压住了她,他的一只手也从她的衣襟下慢慢探了进去,掌心密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