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刘公子,可就是娣妇先前说的那位,四叔的才俊弟子?”大伯母打量着皇帝,微笑问道。
戚氏面上窘了窘,陈氏忙答道,“正是!”
再看向皇帝,却见他全无异色,向众人一揖,“幸会诸位。”说罢,也不等家人招呼,自然地在旁边的空席上坐下。
戚氏等人面色不定,亲戚们却不再理会皇帝,继续转向上首。
“四嫂,”五伯父继续道,“我等王氏,如今也出了贵人了!四嫂一家如今富贵,可不能忘了族人!”
大伯父颔首:“五弟所言甚是!弟妇,郡守示好,弟妇看不上亦无妨。光耀门楣,可靠的还是我等亲戚!弟妇,贤侄,家中众多侄儿侄女,可都是各有能耐!徽妍做了皇后,可要多多拔擢,做个满门侯相……”
“伯父醉了!”王缪急急打断,看向皇帝,面色一阵红一阵白,赔着笑,“公……公子,方才亲戚们都饮了许多酒……”
皇帝却不以为意:“无妨。”说罢,看向蒲那和从音,“我等到后院去寻小公子小女君玩耍如何?”
蒲那和从音先前得了皇帝嘱咐,一直乖乖安静着,听到这话,目光一亮,忙点头。
皇帝笑笑,带他们起身。
王缪得了周浚眼色,忙道,“妾引公子去!”说罢,亦起身。
“娣妇,”看着皇帝离开的背影,二伯母低声道,“先前不是说这位刘公子只是丧妻么?原来,还有儿女?”
二伯父笑道:“还说那些做甚!徽妍都要做皇后了,还看什么刘公子!”
戚氏等人却全然无暇理会,眼睁睁的,面上几乎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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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王缪跟在皇帝后面,紧跟几步追上,声音急得几乎哭出来,“陛下,方才那些亲戚都是醉后胡言!”
皇帝回头,正待说话,又听人唤了一声,“陛下!”
望去,却见是戚氏。
陈氏和王璟扶着她,后面还跟着周浚。
众人神色惶惶,到了皇帝面前,戚氏便要伏拜。
皇帝连忙把她扶着:“夫人,这是何故?”
“陛下……”戚氏面色发白,“陛下恕罪!方才那等胡言,实乃……”
“夫人,”皇帝无奈道,“朕已说过,无妨。”
“可……”
“夫人,蒲那从音欲见一见徽妍。”皇帝道,“不知夫人应许否?”
戚氏结舌,看他并无愠色,道,“老妇自是应许,陛下……”
“陛下,徽妍就在西院!”陈氏忙道。
皇帝看看她,笑了笑,颔首,带着蒲那从音转身而去。
众人再度看着他的背影,不敢再追。
“陛下,是真不恼?”过了会,王缪小声道。
周浚苦笑:“谁知晓,那可是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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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妍和王萦在西院用过了膳,看天色已经暗下来,对王萦道,“叔伯们不知可还在?”
王萦也望望外面,摇头。
她也在屋子里待腻了,索性起身道,“我去看看!”说罢,往屋外而去。
可才出门不久,忽而又见她回来,神色兴奋,“二姊!陛下……陛下来了!”
徽妍一惊,才起身,却见蒲那和从音跑了进来。
“徽妍!”
“徽妍!”
他们声音清脆,笑着跑上前。
徽妍忙俯身把他们接住,又惊又喜,“王子居次怎来了?”
“他们一直吵着要来,朕只好将他们带来了。”这时,皇帝也进门来,不紧不慢道。
徽妍看到他,目光一亮,却是啼笑皆非。
又拿蒲那从音做由头……心底腹诽。
“陛下怎不早说一声?”见了礼,她问,望向外面,嘟哝,“母亲也是,怎不让家人通报?”
“莫怪他们,他们不得闲。”皇帝四下里打量一下,神色轻松,“他们都在堂上,听你叔伯说满门侯相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