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不禁。

宫人将药碗等物收走,皇帝看着徽妍,忽然将她搂过来,把头埋在她的腹部,深深吸一口气。

徽妍也搂着他,片刻,同情地说,“陛下,若有烦恼之事,与妾说一说也好。”

“说了又如何,”皇帝低低道,“说了你又不会留下。”

徽妍愣了愣,一脸莫名。

皇帝抬头,满脸不高兴,“丞相说,你我还未成礼,你逗留在宫中不妥。”

呃……?徽妍没想到他烦恼的竟是这个,啼笑皆非。

皇帝的身体康复,而婚期日益临近,徽妍也不好再留在宫中。

丞相委婉地向皇帝提起此事之时,皇帝虽不太乐意,却没有反对。

徽妍自然也不会反对。

蒲那和从音知晓她要走,颇有些舍不得。徽妍跟他们数了数日子,又说他们如果实在想他,可以让皇帝派人送他们去王璟府中。

皇帝正在一旁跟刘珣说着过几日就带他去上林苑射猎的事,似乎没听到一样。

待得诸事安排妥当,第二日清晨,徽妍和王萦收拾了物什回府几辆马车停在漪兰殿前,皇帝许是有事,没有来,出乎意料,一辆马车上竟坐着刘珣。

“我来送二位。”刘珣微笑。

徽妍虽仍想再见见皇帝,但见让刘珣来,亦知晓是了不得的面子,忙与王萦向他见礼。

马车有两辆,皆是宫眷出行时常用的轩车,精美而宽敞。徽妍乘前一辆,王萦乘后一辆。

登车之前,王萦看看徽妍,忍不住问刘珣,“陛下如何不来?”

刘珣道:“谁说他不来?”

王萦一愣,顺着他意味深长的目光瞅向徽妍的那辆马车,未几,忽然明白过来,睁大眼睛。

宫人撩起车帏,徽妍才进去,蓦地看到了里面的人,几乎吓一跳。

皇帝一身常服,坐在车内,见她惊诧的模样,似乎很是自得。

这般事,徽妍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瞪着他,深吸口气,面上却露出笑容。

不待她行礼,皇帝伸手一把将她揽到身旁,对外面的人道,“启程。”

侍从应下,未几,马车辚辚走起。

“陛下要亲自送妾回家?”徽妍问,目光闪闪。

“也不单是为送你。”皇帝却缓缓道,“朕今晨想起,还有事要往别处,正好顺道。”

徽妍讶然,他却不多说,搂着她闲话别事。

车驾一路驰出未央宫,行不足一刻,忽而停下来。

“陛下,到了。”侍从在外面道。

皇帝应了,带她下车。

待得双足落地,徽妍往四周望了望,恍然一怔。

只见面前的街道和高墙,皆是熟识,还有面前的宅门,正是自己出生长大的故宅。再往身后瞅去,王萦亦下了车,同样满面诧异。

“入内吧。”皇帝却不多解释,笑了笑,拉着徽妍入内。

这故宅,徽妍归朝之初曾经来过,也带王萦来看过。当时见出入的人皆是陌生,亦修葺一新,想着应该已经被赐住了新的人家,便没有再回来看过。

如今,宅门洞开着,徽妍随皇帝走进去,忍不住四处打量。只见屋宇草木,仍是记忆中的模样,不过一看就知道曾经翻修过,宅里的人都伏拜在两侧,却都是仆人打扮。

“怎不见主人?”徽妍忍不住,小声问皇帝。

皇帝看看她,意味深长,“你不就是主人?”

徽妍脚步停住,有些不可置信,可看他的神色并无玩笑。

“可……”她支支吾吾,“可妾年初来时,还见……”

“这么大的屋宅,就算修过了,也总还要有人照料。”皇帝一边说着,一边继续拉着她登阶上堂,往里面走去,“你们一家离去后,先帝未立刻赐给别人,之后的事你亦知晓,这里便一直空着。朕去年路过此地,想起王太傅,曾进来看,见屋舍破败,蒿草丛生,便让人按原样重修了。”

他看看徽妍:“朕本想将此地赐给太学,将太傅生前佳作收藏其中,做个念想。”他声音低而轻柔,“未想,后来遇见了你。”

徽妍心头一动。

看着皇帝,她忽而想起年初在朔方相遇之时,他首先提到的就是王兆。

这时,身后的王萦忽而欣喜地惊呼一声,“二姊!”

徽妍看去,只见她指着围墙边上的老杏树,虽时值深秋,树叶已经落光,可那漂亮高大的树形,与从前并无二致。

看着那边,徽妍一笑。

王萦走过来,有些羞赧地问,她可否去看看自己从前住的宅院?

“去吧。”皇帝莞尔。

王萦一喜,忙行了礼,脚步轻快地往庑廊那头而去。

“兄长,我也去看看……”刘珣抿着唇,目光闪闪,也行个礼,追着王萦跟过去。

徽妍与皇帝相视而笑,继续往堂后踱去。

从前王兆在世的时候,皇帝不曾登门。如今来到,徽妍自然成了向导,告诉他,何处是王兆的书房,何处是他会客之所,何处又是他最喜欢去的地方。

“你的居所在何处?”皇帝忽而问。

徽妍知道他会对这个感兴趣,带他走进一处院落。

这里并不算大,却布置得颇雅致,山石点缀,花木扶疏。如今虽是深秋,这庭院也并不寂寞,应着节令盛开的菊和桂树,将风也染上了馥郁的气味。

“石榴?”皇帝忽而看到庭中有一棵大石榴树,讶然。

“正是。”徽妍笑笑,“从前妾爱石榴,这庭中栽了许多。”说着,她四处望了望,却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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