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石燕子回来后,对着豆芽儿唉声叹气的,一直在说对不住豆皮儿这孩子,让他受了这么一场冤枉气。豆芽儿倒不觉得这算什么事,只是介绍,连谈婚论嫁的地步都没到呢,就算有些许失落也只是一时的。
倒是豆苗儿那,让兄妹俩这心里都不好受,当初她除了回门那天再没回过黄家,第一月头上还给长辈们送了两匹布料,之后就再没消息了。这在出嫁女身上很正常,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女儿嫁到婆家就是人家的人了,不会指望女儿从婆家淘腾东西贴补娘家。
但兄姐上门却没让进,小丫头还说出那么一番话,豆苗儿竟然认为他们是拖后腿的,因为怀孕怕冲撞所以把亲姐姐拒之门外。也许是她婆婆借机发难,可不管她什么苦衷,她这样豆芽儿就觉得心凉。家里会理解她为人媳的不易之处,但家里也绝对不会拖她后退,更不是为了贪她那点东西。他们还得强颜欢笑昧着良心的糊弄老人说妹子有多好,还带回这么多东西孝敬他们。就算不拿回来,还不能就那么扔在王家门口,那不是更给豆苗儿婆婆找茬的机会么。怎么心寒怎么生气,到底是一奶同胞兄妹之情,不可能不为她着想,看着她过的不好就高兴。
豆芽儿还强点,之前豆苗儿那一出一景就让她有些心凉,就算被这么对待了,她也因为情冷不那么在意了。但豆皮儿不行,他离家多年,心里最是看重亲情的,这件事情给他打击很大。他不怨豆苗儿,毕竟那是妹妹,只认为是自己拖累了家,也害妹妹在婆家抬不起头来,所以更加发奋一定要挣巴出一个人样来。
豆皮儿本来就是心有成算的人,又能吃苦又能受罪,认真想要干点什么真不是难事。黄家小作坊被他经营的有声有色,繁城里各个吃食饭庄不少都进他的货,很快把外债还了不说,年底还打算换个大房子,最好还能顾几个伙计免得老人跟着受累。
荣老爷子这辈子就得意闯荡有能力的后辈,听说后就不住的夸:“看看人家,啥人脉没有愣是自己闯出一片天下。可是咱们家呢,人脉都给你们趟出来了都不会经营,老子老子熊蛋,儿子儿子完蛋。”
老爷子这话直指荣父和荣二,毕竟荣大也是个能耐人,还一直得他欢心。可老爷子发话了,谁也不敢吭声,就算已经是爷爷辈的荣父,都大气都不敢喘的听着。估计老爷子可能喝多了两杯有点迷糊,话特别的多,自说自话没人发言还不行,我批评了你咋不总结下捏。
“长富,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荣二哪里敢反驳啊,连忙点头!但老爷子今儿是喝高了,你是对也不行错也不行,态度不好那纯是找揍,态度好了我也看不顺眼,俗称就是找茬。
“对?你知道对咋还尽干不是人的事儿,你哥给联系好张家食楼你一声谢没有,你嫂子做点卤味攒点私房你就觉得挖你墙角了。你自己把家里买卖上的钱财攥的蹬蹬紧,已经亲兄弟明算帐了,还怪得着别人另寻财路么,她是没给你生猪钱还是还是白使你猪头肉了?”
荣二低眉顺眼的,不管好听赖听都不敢吱声,但他那点小聊斋,哪能糊弄住老爷子这种千年道行的老狐狸。
“你别觉得我们偏心眼儿,你也不是捡来的,对你严厉点那也是恨铁不成钢。你以为我们不分家是偏你大哥啊,我们那是为了你着想!就你这鼠目寸光只会围着猪案子转的熊样,以后我们没了,再没老大拉拔你,你就得沦落到每日和一些妇人计较那一文两文的地步了。你是自己能出去跑路子啊,还是能出去趟人脉?!”
荣二是天生小家子气,只有眼前自己这一亩三分地的肚量,但不代表他傻,反而极会打自己肚里的小算盘。他这样的人说白了不是大奸大恶之徒,但也是心性凉薄自扫门前雪的那种,不会贪图不实的名利,但手边的利益也不会放过。
他自是知道爹娘不是偏心,但顶门立户的大儿子难免多受重视,只是没想到他们还顾虑了这一层,不禁对于自己一直的小算计生出几分愧疚来。
“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做兄弟只有这一辈子,我不希望你们因为点身外物离心。老大我放心,有个哥哥样儿,唯独老二,是个爷们儿就把眼光放远点,别跟个妇人一样鼠目寸光,丢了西瓜捡芝麻。
我也没几年活头了,就想看个家宅和乐,你们谁要是再因为自己那点小心思把家里搅的混呛呛,我就能让他光着屁股滚出荣家。”
荣家最高boss发话,下面一溜小的都战战兢兢听着,就连两世为人的豆芽儿,都不得不承认真心hlod不住那狠戾又飘着血腥味的眼神。唯独荣大不受啥影响,还面不改色的给他爷斟酒夹菜,惹的豆芽儿对他的淡然和强悍崇拜不已,而他面上虽表现的挺不在意她热烈的眼神,但嘴角却得意的上扬着。
咳,这个闷骚的男人啊。
老爷子都发话了,石燕子不好再和儿媳妇赌气,更是舍不得儿子那么操劳,又开始帮忙肉案上的生意,只是到底不如以前那么亲力亲为。豆芽儿每天会拿一只猪头,晚上用炭火小火卤煨,一大早上由公公帮忙送到食楼。
而每到这个时候,石燕子都会帮她自己把猪头收拾干净,不用她上手。豆芽儿本不好麻烦她一个当长辈的,但石燕子心疼她肚子里的孙子,说啥不用她干,只说:“你要真心疼娘,那就去做点好吃的,那个轻省,娘爱吃不说,也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