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藻和靳微就站在随时可能有人来的院子里,低声交谈。
谭藻:“你怎么没死!!”
靳微:“这话应该我问吧,你怎么没死!”
谭藻原以为魔教要紧人物都死光了,没想到靳微没死,想来她当年被调去分坛,倒是躲过了正道的厉害人物,又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竟然还进了正气阁。
他自觉世上熟悉他的人寥寥无几,正道这边,师父死了后就没人了,反而是魔教熟悉他的人更多,但是都死了,这才会一口咬定自己不是谭藻。遇到靳微,却一下子破了功,不需她道破就露出真身来。而看靳微态度竟也肯定他就是谭藻,还知晓他现在的处境。
谭藻不知靳微是敌是友,一时烦躁起来。
靳微打量着他,嫉妒地道:“保养得倒是不错……”她费尽心思让容颜尽量停留在少女时刻,岂料这贱人保养得比她还好,竟然分毫也不曾变过。
谭藻:“……”
靳微忽然伸手去摸他的脸,在他脸上仔仔细细摸索着,就像想掀开一张画皮一般,“你到底是人是鬼。”
谭藻拨开她的手,“我自然是人。”
靳微喃喃道:“世上怎会有这样容颜不……”
谭藻:“?”
靳微:“……起死回生之事。”
谭藻忽然想到什么,“是你把我的尸体挖出来,埋在贺灵则旁边的吗?”
“美得你!!”靳微尖叫道,“我还想埋在教主身旁呢!!”
谭藻:“……”
靳微:“那是几位长老奉了教主遗命干的。”
“长老?哪来的,也是起死回生的吗?那几位都是我看着死了的啊。”谭藻很郁闷,你就直说现在还有谁死了好了!看上去大家都没死嘛!
“是后头那几位。”靳微冷冷一笑。
谭藻只觉毛骨悚然。
魔教有几位老不死的长老,住在不知哪个山头修炼,向来不理俗务。就连魔教的人,也许多不知道他们的存在。
贺灵则当年说过,这几个人,就算看到魔教被灭,也不会出来的。
后来魔教被攻打,他们也的确没出现,导致谭藻都认为压根没有什么传说中功力奇高的长老了,没想到他们还真的存在,但是却也不像贺灵则说的那样不管事啊,这不是插手了么,贺灵则这个骗子!
“你们要复教?”
“正是!”
谭藻连忙道:“带我一个,这种事怎么不叫上右护法。”
靳微:“……”
谭藻:“怎么样?”
靳微狠狠白了他一眼,“等我回去禀报,谁知道你现在是什么鬼,有没有和那姓阮的投诚。”她又对谭藻道,“还有,把你衣服拿来。”
“我正想问这个,你要我衣服做什么?”谭藻问。
靳微翻了翻眼皮:“回去用毒犬验证一下你的身份,不过我看也是多此一举,你这小人变也没变过。”
谭藻沉吟道:“回头给你一件,你记得不要杀阿照,她是个好孩子。”
靳微嘲弄地看了看他。
谭藻面色不改,“我知你擅长蛊惑人心,去吧。”
靳微便进门去糊弄阿照了。
谭藻感叹,他和靳微,以前说不到五句话就要翻脸,现在没有贺灵则的约束,反倒是能说上这么久了?
又想到靳微要他的衣服去给饲养的毒犬验证,便意义不明地笑了一下。
谭藻把被靳微洗过一番脑子的阿照接走,就亲自拿了一件衣物送到洗衣房,只是待他回转之时,房内不见了阿照。又过了半日,他听到消息,阿照失足落水死了。
得知此事时谭藻呆了很久,一想便知是靳微下的手,这女人真是反复无常。
谭藻恨极了靳微不守承诺,又听说阿照的死没人看出任何疑点,都认为完全是雨天路滑,才出现意外,更是觉得靳微手段高明,不愧是曾经魔教最年轻的一位护法,实在令人害怕。
殷汝霖和阮凤章不知内情,反而来安慰他和阿望,他们一个是阿照的亲人,一个是最后和阿照相处的人。
阿望哭得死去活来,抽噎着道:“阁主,我、我想去看看姐姐……”
殷汝霖自然应允。
谭藻心痛不已,也要求去看阿照,陪着阿望一道去了。
阮凤章在原地看着谭藻的背影,笑了笑。
殷汝霖也笑了,“这靳微滑不丢手,数年都捉不到任何蛛丝马迹,没想到这一次谭藻一出现,她就留下这样明显的痕迹。”
靳微自认为天衣无缝,无人察觉,岂料早有人在盯着她。
阮凤章幽幽道:“可见是乱了阵脚……”
“也难怪,看见本该死去的人再次出现,怎么会不乱呢,就是你对我说的时候,我也不肯相信会有这种事的。”
殷汝霖思索片刻,失笑道:“女人总是为情所困啊,看来靳微对谭藻用情至深,此人在魔教中真是深受欢迎,皮相惑人,皮相惑人啊。”
阮凤章脸色阴沉了一分,“的确……”也不知他赞成的是哪一句话。
殷汝霖对他道:“还是你料事如神,继续吧,接下来,便只等他们露出狐狸尾巴了。”
阮凤章点了点头。
一切其实从未结束过。
靳微当年被调去分坛后,数次想找机会回来,但都被贺灵则压了下去,谁能想到,这却救了她一命。正邪大战,正道的顶尖高手都去了小鸾山,寻常高手却是耐她不何,她镇守的分坛,是最后一个被破的。
听闻小鸾山大败,教主身死,靳微便已心